陳野與青松二人悄無聲息地踏入了這片死氣沉沉的山坳營地。
預想中的埋伏、暗哨、甚至是突然響起的槍聲,一樣都沒有發生。
只有寒風卷著雪沫,在空曠的屋舍間打著旋。
兩人保持著高度警惕,快速而謹慎地檢查著除中央大木屋外的其他幾座建筑。
他們首先推開的是靠近邊緣、保存相對完好的一座木屋。
門軸發出干澀的“吱呀”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屋內光線昏暗,地上散亂地鋪著一些干草和獸皮,顯然是曾經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角落里還堆放著一些麻袋,陳野用槍口挑開看了看,里面是些風干的肉條和雜糧,數量還不少。
“沒人。”
青松低聲道,目光掃過屋內每一個角落。
陳野點了點頭,兩人默契退出,轉向下一座。
這座木屋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半邊墻壁焦黑,屋內更是狼藉一片。
同樣,這里也沒有任何活人的跡象。
他們接連檢查了四五座木屋,情況大同小異。
有的里面存放著武器彈藥,有的則堆放著糧食、鹽巴、木炭等生活物資,足夠十幾人消耗一兩個月。
但無一例外,這些木屋都空著,而且從積落的灰塵來看,閑置了絕非一兩日。
青松用手指抹過一張簡陋木桌上的灰塵:“這里,少說也有四五天沒人居住了。”
陳野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物資充足,人卻不見了?
陳野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目光,最終投向了營地最中央,那座最大、也是唯一剛才有“活氣”冒出來的木屋。
就是它了。
兩人不再遲疑,一左一右,如同捕獵前的豹子,悄無聲息地向著那座最大的木屋靠近。
就在他們距離木屋門口還有七八米遠的時候,一陣微弱卻尖銳的哭聲,猛地從厚實的木板門后傳了出來!
是嬰兒的啼哭!
在這冰天雪地,甚至還彌漫著詭異氛圍的深山營地里,這哭聲顯得格外突兀和}人。
緊接著,一個蒼老、嘶啞,有氣無力卻又帶著某種刻骨怨毒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飄了出來。
“阿福……去……給這個小畜生……弄點吃的……堵上他的嘴……”
那聲音喘了幾口粗氣,像是耗盡了力氣,但其中的恨意卻絲毫不減:
“老子……還沒死……他……也不能死……我要他……活著……受罪……”
是吳有南!
雖然從未謀面,但陳野幾乎瞬間就確定了聲音主人的身份。
陳野不再猶豫,對青松打了個手勢。
青松會意,猛地上前一步,側身用肩膀抵住木門,同時右手持槍警戒,左手用力一推!
“哐當!”
木門并未上鎖,或者說,那簡陋的木插銷根本經不起特戰隊員的發力,應聲而開!
一股復雜而濃烈的氣味瞬間從屋內涌出,撲面而來!
首先是溫暖,與屋外的酷寒形成鮮明對比,顯然是屋中央那個尚有余燼的火盆帶來的。
但這溫暖之中,卻混雜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那是血液干涸腐敗后的味道,還夾雜著傷口化膿的腥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