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座椅上。
安娜不斷地摩挲著手中的圣徽,目光游離。
她不知道在戰爭教堂向晨曦之主祈禱算不算一種挑釁,但她現在也只能這么做。
尼格魯則坐立不安,頻頻回頭張望。
在他們身側,始終空著一個位置。
那是留給阿克曼的。
在人擠人的前廳里,這個空位顯得格外刺眼。
“阿克曼隊長……還沒來嗎?”安娜低聲問道。
“沒。”
尼格魯搖了搖頭,聲音漸漸失落:“從昨天開始我就找不到他了。”
“但他說過,一定會來的。”
就在這時。
人群后方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擁擠的人群像被無形的大手,強行掰出了一條通道。
費爾南多·安布里奇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得格外隆重,藍色的絲絨禮服沒有一絲褶皺。
只是鼻梁處的粉底似乎涂得厚重了些,那是李昂三天前給他留下的“紀念”。
而在他身后,僅跟著一名沉默的衛兵。
那衛兵身背精鋼長戟,身體全覆式鎧甲,臉被面甲覆蓋的嚴嚴實實。
他身后的白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是無冬城的海軍精銳“白帆衛隊”標志。
而在他的胸甲上,則刻著一個已經極少看到的徽記——一只睜開眼睛的鐵手套。
那是海姆的圣徽。
守衛之神,海姆。
象征著絕對守序,只效忠于職責的監視者與審判者。
也是在動蕩之年,因恪盡職守而親手擊碎了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冷酷衛士。
費爾南多大步穿過人群。
面對周圍村民投來的怒視甚至唾罵,他只是優雅地揮了揮手。
他不在乎這群賤民們如何看他。
只要無冬城的衛兵入駐,給這片混亂的土地帶來久違的秩序。
屆時,這些愚昧的人自然會感恩他的仁慈。
“哪里來的老鼠?我可不記得我有邀請過無冬城的人。”
一聲粗獷的聲音,從人群另一側炸響。
眾人望去,只見烏瑞克·鐵砧正大步走來。
他依舊穿著那一身厚重的鎧甲,青筋虬結的光頭上,傷疤縱橫交錯。
他的目光從費爾南多身上快速掃過,最終,死死定格在那個身著白披風的衛兵身上。
烏瑞克微微皺眉。
身為百戰老兵,他在那家伙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海姆教會的?”
烏瑞克瞇起眼睛,語氣夾雜著一絲嘲弄:“怎么?你們這群喪家之犬,也有興趣觀摩戰爭神殿的考核?”
海姆教會,曾在費倫大陸風光一時。
但后來在動蕩之年,教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叛信危機,幾近絕跡。
傳聞那些殘存下來的、最虔誠的苦修祭司們,后來都加入了無冬城。
面對烏瑞克挑釁,那名衛兵一動不動。
他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鋼鐵雕塑,靜靜佇立在那。
“請注意您的辭,閣下。”
費爾南多嘴角掛著得體的微笑,向前一步,甚至還優雅地行了一個貴族禮。
“哈羅德不僅是我的護衛,更是‘白帆衛隊’的隊長。”
“至于我們?”費爾南多攤開手,一臉真誠的說道:“我們今天來,只是代表領主聯盟,來為這場神圣的考核,做一個小小的見證。”
“見證?”
烏瑞克冷哼一聲:“那你可得睜大眼睛,好好見證。”
最后-->>,他又看了一眼那個叫哈羅德的衛兵,然后轉過身走向場地中央,只撂下一句聽不出咸淡的話:
“記得站遠點,小心戰爭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費爾南多也只是笑著淡淡回道:“多謝閣下關心。”
說著,他從容地來到一個視野極佳的前排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