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我想起程澤了,他那天也是假扮醫生溜進病房探視我,不過他是出于關心,我是出于什么,連我自己也說不清。
出于圖個心安,或者一絲未盡的舊情,一絲刺傷他的愧疚,一絲對過往的本能。愛和怨,哭和笑,放棄與堅持都是本能。有些能控制,有些時不時被翻出,在記憶里攪動著,我和他之間橫亙了一道世俗的屏障,是成年人的底線與界限,我不會打破它置自己于萬劫不復,可剎那忘懷它,也仿佛不是易事。
我在電梯里換上工作服,又挽起長發捆個揪,攏進帽子內,證件是男醫生,好在工服肥大,不仔細看雌雄莫辯。蔣蕓接住我脫下的衣褲,“我懷疑是你男人放出的消息。”
我動作一頓。
蔣蕓舔著門牙上的口紅漬,“你說呢?我琢磨在江城敢和馮斯乾擰著來的,也就他了。總不能是殷沛東吧?”
我系著大褂的扣子,沒吭聲。
蔣蕓電話里告訴我有風風語了,我就想到是林宗易了,我沒問他,不代表我排除他。他承諾過永不傷害我,那他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目前沒有風聲指向我,證明林宗易留分寸了,沒打算扯我下水,他對我那些好不是假的就夠了,這個階層的男人對女人能縱容到這份兒上,再奢求更多就不識趣了。
電梯門打開,我武裝齊備走出,蔣蕓半點沒夸張,七樓真戒嚴了,每一扇門,包括公共洗手間,走廊的天窗,都有保鏢把守,醫護人員進出也需要出示證件,馮斯乾這回傷得確實不輕,不然他不至于如此謹慎,主要是外界有流他被女人傷的,萬一證實,畢竟已婚了,場面不好看。
蔣蕓在電梯里堵著門,她只借了一套行頭,她沒法進,我鎮定自若走向值班臺,亮明證件,保鏢看了一眼放行。
我扭頭和她打ok,她掏出手機撥通一串號碼,兩分鐘后,一個護士推著小車迎上我,“去馮董病房對嗎。”
我點頭,她說,“跟著我。”
她推開盡頭的一間房門,窗外陽光正盛,從敞開的窗子滲入,泄了一地,馮斯乾躺在病床上,正翻閱著一份合同,都是男人認真的模樣最迷人,那此刻的馮斯乾是迷人的男人里最迷人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