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是提前了幾個月而已。”
桓溫微微點頭,劉裕面色嚴肅。
謝秋瞳深深吸氣,低下了頭。
唐禹道:“這本質是,割據軍閥的勢力雖然強大,但始終還沒有積蓄到足夠的力量,去真正戰勝君權。”
“換一個說法,也可以說是司馬紹的確是明君,很早就意識到了割據軍閥的威脅,提前主動開啟了戰爭,沒有拖到實在處理不掉的時候。”
“劉裕、錢鳳,其實也都不是決定這一場戰爭勝負的關鍵,如果我猜的沒錯,江東士族已經趁著這兩天,組織起了不少人馬,已經快到建康了吧。”
司馬紹道:“你說的不錯,江東十多個大世家,組織起了超過兩萬大軍,天亮之前就能到建康。”
“這兩萬大軍,可不是臨時招的流民,而是培養多年的私兵。”
蘇峻等人的身體都已經有些僵硬了。
唐禹道:“這就是另外一個本質,雖然世家不斷侵蝕著君權,但世家卻也依賴于君權。”
“正如樹枝與樹干的區別,樹枝再強壯,吮吸再多的陽光,但沒了樹干,樹枝也活不成。”
“世家對司馬紹的確有些不滿,因為司馬紹過于激進的削藩政策。”
“但…他們寧愿拼命,也不會讓秋瞳去做那個位置。”
“一個謝秋瞳,比十個司馬紹還可怕。”
“她要是上位了,世家還不知道要遭多大罪。”
說到這里,唐禹嘆息道:“所以建康這一戰,無論怎么打都是死局。”
“哪怕劉裕不背叛,司馬紹守住金城五六天那是很輕松。”
“五六天之后,各大世家勤王的私兵到了,一切照樣灰飛煙滅。”
直到此時,唐禹才看向謝秋瞳,捏了捏她的手,低聲道:“不是你的錯,你也并沒有被疾病影響。”
“你不打,幾個月后你會倒。你打了,你同樣會倒。”
“客觀條件沒有達到改天換地的程度,就被對手強行開啟了戰爭,這不是你可以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