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啊!”
“這十六年來,我沒有一個夜晚是睡著了的。”
“只有今天!只有今天!”
聶慶攥著拳頭,一邊朝前走,一邊說道:“只有今天我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
他回頭看向唐禹,咬牙道:“風餐露宿一個月,累丟了半條命,回到安全的地方,狠狠大吃了一頓,外邊下著雪,我舒舒服服睡著了……多好啊!多爽啊!”
“但他媽被你搞砸了!被你強行叫醒了!”
他怒目而視:“你是人嗎!你把我當人嗎!回答我!”
唐禹攤手道:“你小師妹給的任務,她顯然沒把我們兩個當人。”
聶慶愣住,隨即小道:“哦是小師妹啊,那沒事了。”
“剛剛的抱怨不許傳出去嗷,我怕她跟我翻臉。”
唐禹才懶得理他,直接找到了管家,讓他帶著去城樓。
守城的士兵之中,顯然也有謝秋瞳滲透進去的人,管家領著唐禹兩人,迅速完成了接頭,就悄然跑上了城樓。
聶慶疑惑道:“奇怪,雖然是大雪漫天,但不至于連站崗值夜的人都沒有吧。”
城樓上空蕩蕩的,連火把都沒有一個。
隔著女墻,可以看到遠處昏暗的天空。
雪依舊在飄蕩,風嗚嗚作響。
風中似乎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唐禹疑惑,往下看去,頓時呆住。
黑暗的天地,積雪覆蓋的荒原,一個個甲胄齊全的士兵,卻在瘋狂屠殺著即將被凍死、餓死的難民。
下邊沒有光,正常人幾乎看不見。
風聲太大,那些微弱的慘叫,傳不進城內。
唐禹和聶慶都是內力深厚,易筋伐髓過的人,他們目力遠超常人,才看得清這難以置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