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指了指皇宮,輕聲道:“支持李期,你愿意嗎?他就是個殺人狂魔,他如果當了皇帝,有誰會好過?”
李闕哽咽道:“我自是不愿支持他的。”
唐禹道:“那支持李越?”
“絕不!”
李闕大怒道:“他勾結李驤父子,害了陛下,我豈能支持弒君叛賊。”
唐禹嘆息道:“讓路吧,李將軍,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了。”
“其實你心里很清楚,你再忠心也只是官。”
“官,不該管皇族的事啊。”
李闕垂頭喪氣,喃喃道:“可是叛賊…”
唐禹道:“如今的情況是,誰輸,誰就是叛賊,誰贏,誰就是正統。”
“等一個結果吧,無論誰贏,你繼續做你的官。”
“這樣,成國雖然變了天,卻也不至于要滅國。”
“你一旦這樣繼續打下去,兵都全打沒了,晉國就該殺來了。”
“到時候,李雄的基業拿什么去守?”
李闕痛苦不堪,最終抱住了腦袋,艱難吼道:“撤!往北撤…不再參與皇族內部奪權…”
無精打采的兵,開始朝北撤退。
李闕看向唐禹,道:“我該恨你嗎?你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唐禹表情平靜地看著他,認真問道:“如果我不來,成國會不會亂,會不會有今天?”
李闕沉默了。
他長長嘆了口氣,道:“太子確定是李班的那一刻,今天就注定了,你來不來都會發生。”
唐禹瞇眼道:“你還以為混亂的根基是太子之位?那如果太子是李期呢?成國會好嗎?可能會更慘。”
“是李越呢?會好嗎,李期會鬧,會反。”
“永遠無法避免的。”
“因為混亂之源,是李雄。”
李闕身影頓時一顫,幾乎都站不穩了。
唐禹道:“一個流民帥,一個開國君主,他完成了國家的政權構架,也在一定程度上治理了這里。”
“但他任由宗室獨攬大權,勾結當地豪族,把百姓當成羔羊魚肉,肆意殺戮,肆意踐踏,算得上好皇帝嗎?”
“他十幾個兒子,其中李越、李期是最優秀的,但你看看這兩人是怎樣的?”
“他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他是怎么教育兒子的?怎么以身作則的?”
“這個貴族集權的國家,領頭的都爛了,追隨的能不爛?”
“李班說,這里就是個蛆蟲遍地的垃圾坑,其實沒說錯。”
李闕低下了頭,沒有語。
他知道唐禹說的是對的,但他不愿承認,因為…李雄對他有恩,他是既得利益者,他不是被欺壓的那個,他不是魚肉。
沉默了很久,李闕才抬起頭來,嘆聲道:“誰最終會贏?”
唐禹道:“李壽。”
李闕道:“為何不是李越?”
唐禹道:“他從一開始就是棄子。”
李闕看著自己的兵撤退了,他張了張嘴,咬牙道:“我等!我等一個結果!”
“我要看看!一切是不是如你所說!”
他并沒有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