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兩人聞聲轉頭,閻婉心頭一緊,忙拉著雪兒快步往后退,指尖悄悄將袖中繡著海棠的素色手帕丟到地上,二人沿著來路慌亂地小跑起來。
剛退到回廊拐角,身后就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姑娘留步!”
閻婉腳步一頓,眼底掠過一絲得意,卻故意慢了半拍才低著頭轉過身來。
長孫渙撿起手帕,手中托著帕子問道:“這是姑娘掉的吧?”
李元昌雙手負在身后,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閻婉身上,自從到這東宮養傷,可是好久沒見過陌生人了。
閻婉連忙拉著雪兒上前福身,屈膝時特意將桃紅色披帛往身前攏了攏,顯得愈發溫婉:“多謝公子拾帕之恩,小女閻婉,乃工部閻侍郎之女,今日來參加小殿下的彌月宴,一時貪看東宮景致,竟迷了路徑,不慎驚擾二位,還望恕罪。”
“不必客氣。”長孫渙把手向前一遞,雪兒扯著一角把帕子抽回并深深地福了一禮。
“閻侍郎之女?”李元昌打量她兩眼,溫和地說道:“巧了,我二人也正要去赴宴,只是時辰尚早,在此閑談片刻。既然閻姑娘迷路,不如與我們同行?”
閻婉心中大喜,這個魏王殿下還真善解人意,“如此就多謝二位了。”
“無妨,”李元昌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東宮路徑復雜,姑娘孤身行走確實易迷路。”
他說罷率先邁步,長孫渙也對閻婉做了個“請”的手勢。
閻婉連忙謝過,拉著雪兒跟上,眼角余光瞥著身前“魏王”的背影,暗自得意。
果然天助我也,這魏王殿下看著雖閑散,誰不知道他寵冠諸王?絕對是太子之下第一人,為人又是如此和善,真是再好不過的良配了。
看著行動間蟒袍上的金線閃爍,閻婉心頭愈發火熱,指尖悄悄絞著披帛邊角,正思量著該如何跟魏王搭上話,前面的人突然站住腳。
李元昌停在一架爬滿紫藤的花架下,風卷著淡紫色花瓣落在他的蟒袍肩頭。
他抬手拂去花瓣,目光掃過閻婉緊攥披帛的手指,語氣依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前面就到了,這段路滑,姑娘小心些。”
“多謝殿下照拂。”閻婉微笑著一福,心里暗想,這死胖子還挺體貼的。
走了沒多遠,閻婉抬頭望去,不知不覺的已然走到了西華廳,廳外站著不少內侍。
階前有個小黃門在唱名,一個個貴女上前,紛紛走進廳內。
李元昌和長孫渙也抬頭看了一眼,臉上都是靜如古井,心里都是怨氣滿滿。
平時跟坐牢一樣,出不得宜春殿半步,今天倒是放他們自由了,允許他們自由地過來湊個禮份子。
“閻小姐,”李元昌抬手一指西華廳,說道:“宴會就在這廳內舉行,你進去吧。”
“這個”閻婉猶豫了一下,她是太子點名要去東華廳的,不過若說是魏王請自己進的西華廳,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好的。”
閻婉下巴抬高了一寸,后背挺得筆直,邁步就往西華廳里走去,才走到門口,突然一人擋在了她的面前。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