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闈道:“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與其在此磋磨,倒不如辦點實事。阿硯官做大了,需要信得過的人辦些雜事。這護衛好選,管家之類的卻不好選。知行叔往后做生意,在京城和松奉兩地來回跑,定是顧不到阿硯的生活,族里能讀能寫,還年紀合適的,也就只剩下一個我。”
陳氏族學辦得如火如荼,在里面讀書的孩童不少,可總不能讓他們去給陳硯當管家。
陳硯看向他:“你堂堂秀才,甘心給人當管家?”
陳青闈笑道:“宰相門前三品官,你這位三品官的管家,抵得上個七品縣令了吧?比我在族學當夫子強不少。若不是咱都姓陳,我還沒這機會。”
見他臉上沒有一絲異樣,陳硯就知他說的是真心話。
不過……
陳硯笑著搖搖頭:“青闈哥你可知道跟著我是要拼命的,日子很不好過。老虎兄幾次死里逃生,這幾年幾乎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這么危險?”
陳青闈皺眉。
陳硯頷首:“我得罪的官都挺大,人數還不少。”
盧氏和柳氏等人聽陳硯此話,紛紛擔憂起來,陳硯又是一番寬慰。
期間,陳青闈始終低著頭一不發,仿佛已打了退堂鼓。
陳得壽就勸他:“你弟坐牢了,你爹娘只剩下你一個兒子,你要是也不在身邊,他們得多難。”
“他們留在族里,無人會欺負,何必我在身邊。”陳青闈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對陳硯道:“阿硯,我知曉我辦事不行,你就拉堂哥一把,讓我能跟你一起見見世面。不說管家,你身邊總要有人洗衣做飯,待我能獨當一面了,你再把我提拔起來也行。堂哥也有兒子了,不能一直在村里混著,我也得謀個前程。”
陳青闈早已娶妻生子,因孩子剛出生時頻繁夜啼,攪得鄒氏晚上睡不好,對其妻兒多有不滿,陳青闈就將妻兒接到族學住,倒也省了許多麻煩。
每每看到妻子忙碌,他便覺自己虧欠妻兒良多,便頗有不甘。
自己在科舉一途蹉跎多年,想要出頭怕是難了,若能跟著陳硯,即便是打打雜,也比現如今好。
此前陳青闈還在猶豫,可經過陳川一事,他就下定了決心,今日便厚著臉皮求上來。
陳硯定定看著他,見他極誠懇,他便笑道:“堂哥既開口了,我自是要答應,只是我正月二十就要走,怕你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