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柯同光不再盯著陳硯。
其他人則是在揪頭發之際,一看陳三元穩穩當當端坐在椅子上,就覺心慌。
早聽聞陳三元下筆如有神,可也不能這么快吧,開考才半個時辰,竟就寫完了?
再看看自己的策論,還只開了頭。
從前朝開始,倭寇就是一大難題,到了大梁,倭寇雖比前朝好些,依舊是沉疴,想要應對談何容易。
眾人本已絞盡腦汁,再一看陳三元淡定模樣,更覺一座大山壓在心頭,又慌又惱。
他們卻不知,陳硯也頗為難受。
既要開海,他定然是要反復思索,倭寇定然也要被納入其中一同思索。
今日題目雖為解決寇患,然是基于開海前提。
恰好,他此前寫的奏疏便是與此相關,因沒送出去,他只需稍加修改就可。
待寫完,再一謄抄,也才過去半個時辰。
放下筆,一抬頭看到的就是劉守仁那張滿是褶子的臉。
坐在第一排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此次朝考,以不續燭為準,且不可提早交卷離開。
陳硯只能枯坐。
他低頭將文章看了兩遍,實在有些膩味了,干脆抬起頭,對上盯著他的劉守仁。
劉守仁一對上陳硯的目光,就想到其拿著印信威脅自己的場景,心中不由惱怒,狠狠瞪回去。
陳硯左右也無事,就與劉守仁大眼瞪小眼,真真是相看兩相厭。
劉守仁自持身份,便移開視線去看他人。
陳硯也覺無趣,便順著身上的探究的目光一一看過去,將那些人盯得紛紛移開視線。
陳硯想到自己一旦前往松奉,可能十多年不能回朝,往后怕是再也見不著了,如今多看一眼是一眼,便一一看過去,仿佛要將這些大人們都記在心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