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他的臉上多了些冰涼,一摸,是融了一半的雪。
原來天空下起了雪。
雪起先頗小,不過須臾便如仙人在天空撒鹽粒,砸在臉上極疼。
他雙手扣緊,手背青筋突起,指節盡數泛白。
胸口的沉悶讓他忍不住對著天空飄落的雪咆哮:“這海怎的就開不得?!”
這突兀的聲音讓得圍在他周圍的士子齊齊看向他,見他紅著眼,再次咆哮:“我不明白,這海怎的就開不得?!”
士子們心頭發顫,眼紅仿若泣血,又如同三元公嘴唇上的殷紅。
這海怎的就開不得?
這海如何就開不得!
“開海!”
“開海!”
“開海!”
士子們情緒上涌,聲聲高呼中,陳老虎已背著陳硯沖出去,找了最近的一家醫館。
醫館的大夫們趕忙來把脈,在陳老虎期盼的目光下,嘆氣著搖頭。
陳老虎不跟他們多話,背起陳硯,便朝著下一家醫館沖去。
跟隨而來的一些士子沉默著,與他頂著風雪再跑下一家。
連著跑了三家醫館,得到的均是搖頭。
天已經徹底黑了,陳老虎再次背起陳硯,便要往下一家醫館跑。
再出來時,地上已有積雪,已沒有之前好走,陳老虎跑不起來,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跟在他們四周的士子情緒翻涌。
陳三元已是藥石無靈了……
天縱奇才,竟就這般逝去了……
悲從心起,眾人不敢發一,十幾個人只有行走的衣服摩挲聲。
“老虎兄,回家吧。”
陳硯輕聲道。
陳老虎卻執拗道:“我答應了族長,不能讓硯老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