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吟笑道:“想要平息流,最好的辦法便是傳播一個新的流,將舊的流給蓋過去。”
“還有什么比開海一事更大?”
楊夫子嘆息。
此事是朝堂內外都在爭議之事,動搖的是許多人的利益,想要靠一些謠遮蓋,談何容易。
劉子吟雙眼微瞇,不經意間便流露出一絲陰險:“他們既崇尚祖制,崇尚天地君親師,那就從他們最在意之事動手。士子尚禮,若禮部尚書行那下作之事,豈不讓人憤怒?”
焦志行是贊同開海的,甚至想要以此當做他上任首輔后的頭一件大事來辦,必然不會挑動輿論。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劉門與胡益率領的徐門殘黨。
劉守仁有把柄在東翁手中,即便參與此事,也不敢明面上動手,敢對東翁動手,且能籠絡人心者,唯有新入閣的胡益。
徐門雖保存了部分實力,然依舊損失慘重,還是以徐鴻漸為代價保存下來,眾人對東翁的仇怨極深,此時胡益對東翁動手,就能抒發這股怨氣,并徹底將徐門殘黨變成他胡益的人,成為真正的胡門。
若他猜錯了……
那便錯殺。
唯有將水攪渾了,才能減弱東翁的危機。
想到此處,劉子吟又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
周既白大步跨出去,提起鐵壺倒了滾燙的水,捧給劉子吟。
劉子吟待咳過一陣,又喝了些水,才舒緩下來。
周既白恭敬道:“劉先生,我不善此道,還需辛苦先生。”
劉子吟道:“既要傳播胡益之流,從胡益與徐鴻漸的師生關系入手。這師生之情備受士子推崇,若其中染上污點,譬如胡益將自己寵妾送給徐鴻漸,還在一旁觀戰叫好。又譬如徐鴻漸年老有心無力,胡益為其四處搜尋海狗丸以壯陽……”
隨著劉子吟緩緩編造一條條謠,周既白目光呆滯,嘴巴越張越大,整個人仿佛不認識眼前這位羸弱的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