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半夜,他眼皮都睜不開,而周既白還精神抖擻地追問他種種朝堂之事時,他無比悔恨自己今晚就開始的決定。
天又不是不會亮了,他怎么就迫不及待要在夜間就開始?
也是到了那時,胡德運才明白為何他說出“今晚開始”這句話后,陳硯會與楊夫子道:“往后夫子就能好好歇著了。”
為了方便周既白學習,胡德運被安排與周既白睡一個屋。
如此一來,胡德運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硬著頭皮苦熬。
好不容易熬到丑時,見周既白依舊精神抖擻,胡德運便只能推說自己才從詔獄出來,身子疲乏,才被放過歇息。
第二日卯時,胡德運就被周既白給叫醒。
當看到天外還漆黑一片時,胡德運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強忍著濃烈的困意問周既白:“你不困嗎?”
“我等已睡了兩個時辰,怎還會困?”
周既白理所當然問道。
胡德運本想維持一下自己的氣度,可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他:“你每日只睡兩個時辰?!”
周既白道:“年幼時需睡三個時辰,如今已是年輕力強之時,豈可再貪睡?須知一日之計在于晨,我等需珍惜光陰。”
年幼時……
莫不是幾歲就只睡三個時辰?
胡德運不敢置信:“你家人竟為了逼迫你讀書,只讓你睡兩三個時辰?!”
這是何等狠心的爹娘!
縱使望子成龍,也不能狠心至此啊!
可周既白的話語讓他硬生生將所有的情緒給咽了回去:“這些都是我與懷遠學的,原本我等可日夜苦讀,爹娘多番阻撓,夫子更是收走我們二人的油燈,逼我們歇息。他們雖是一片愛子愛徒之心,終究還是耽誤了我們的學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