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陳硯寫完,劉守仁一把奪過,將借據看完,便死死盯著最后加的那句話,滾燙的血瞬間沖上腦門,讓他雙眼紅得仿佛要滴血。
一旁的陳硯還道:“要是劉閣老將借據獻給天子,天子必欣然接受,催著下官全族還錢。下官將全族都給賭上了,劉閣老這下該安心了吧?”
劉守仁將目光從借據上移到陳硯身上,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陳硯,仿佛要將陳硯身上盯出個血窟窿來。
見陳硯仿若毫無所察,劉守仁幾乎是拼盡全力壓制怒火,對著門外怒喝一聲:“送客!”
陳硯是個體面人,都被人往外轟了,自是不會賴著不走。
朝著劉守仁拱手,行了個晚輩禮,不等劉府的下人來驅趕,他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陳老虎趕忙迎了上來,一雙虎目在陳硯身上掃了一圈,就跟隨陳硯離去。
瞧見陳硯二人離去的背影,劉守仁死死攥著手里那張借據,眼中的憤恨惱怒已不加掩飾。
出了劉府,陳老虎就扶著陳硯上馬車:“硯老爺,我們去往何處?”
“先回去吧。”
陳硯摸著自己空空如也得肚子,嘆息一聲道:“這劉府的待客之道實在差,連杯茶水都不上,更莫提晚飯。”
此時離他們進劉府已過去大半個時辰,在劉府外等著的人早就散去了,馬車行駛起來毫無遮擋,速度便極快。
今日能拿下劉守仁,陳硯十分高興。
徐門內亂已自顧不暇,此前焦志行已同意開海,再加劉守仁,也就是清流大部分人都答應了。
直至今日,這開海一事已有了眉目,剩下來的官員,他慢慢跑就是。
京城且亂著,不急于一時。
陳硯正琢磨下一個該找誰時,馬車停了下來。
陳老虎憨厚的聲音從車外傳來:“硯老爺,我瞧見胡知府了。”
陳硯撩開車簾子看出去,就見胡德運正跟著一身青袍的劉子吟,正四處張望,好似在找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