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將信塞進陳老虎的手里,笑道:“這不過是以防萬一,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本官身死,也可保我族人平安。”
他穿著官服,帶著錦衣衛招搖過市赴宴,要是還被殺,那就是寧王反了。
寧王暗地里搗毀北鎮撫司的據點,可以找很多理由脫身,可要是明面上殺錦衣衛,那就與反無異了。
不過錦衣衛擺在明面上后,能辦的事就少了。
上次按察使司的劉僉事來抓他,要不是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他也不會讓陸中等人暴露。
從他察覺出寧王可能要反后,終于知道為何那些與他一同在京城上船的錦衣衛為何要藏起來。
當時他還無法斷定陸中等人會不會為了保護他,放棄隱藏身份調查寧王,這才將陳老虎先綁了起來。
好在陸中選擇先保他,也正因陸中等人在明面上,寧王等人才未再動手。
安寧是一時的,一旦寧王不顧一切真要反了,頭一個要殺的就是他陳硯。
他雖不信寧王會在此時就反,終究還是要做好萬全準備。
這封絕筆一氣呵成,自覺此文已超過科舉時任一文章,只要能感動天子,感動世人,他陳族必會被庇佑。
陳老虎拿著信的手止不住顫抖,想要多說什么,卻被陳硯拍拍胳膊:“我陳氏一族的生死就交到你手上了。”
陳老虎喉嚨滾動,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壯碩的身軀此刻卻顯得無力。
陸中等人無不動容,再看陳硯,竟覺此人單薄的身軀里有民族傳承多年的東西――氣節!
既已交代完,陳硯轉身大跨步離開。
陸中等人深深看了陳老虎手中的絕筆,排成兩列跟在陳硯身后,帶著必死的決心前往府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