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一向兇殘,動輒砍人傷人,搶完鉆進深山老林里,官府也找不到。
這還是頭一回有土匪被老百姓抓了的。
衙役遲疑片刻,又問道:“老爺,咱大梁真的有律法規定一個土匪值二兩銀子嗎?”
王申直直看向他:“你身為衙役,朝廷的皂隸,你竟不知?”
衙役立刻縮了脖子,不敢再多語。
從他接了他爹這身皂隸服到現今,從沒見過有人抓住土匪來換賞銀的事,他哪里能知道。
他只是皂隸,又非官員,家中送他去讀書也不過是認幾個字,將來為衙門辦事時用,哪里還有閑錢去學什么律法。
王申稍加思索也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竅,當即道:“大梁律例確有此規定。”
那陳硯不愧是院案首,竟連這般不常用的律法都知曉。
難得陳硯上門,王申決定親自去見見。
盡管已經聽了衙役的稟告,王申在瞧見衙門口烏泱泱的人與被綁的六名土匪時,眼皮還是不可遏制地跳了幾跳。
以往兇殘的土匪,此刻竟顯得有些可憐。
那些百姓本是期待滿滿而來,真瞧見府尊大人,一個個心里打鼓,毫無底氣。
從來都是他們給衙門交銀錢,如今卻來要錢,誰知道府尊大人是喜是怒?
那律法也不知是真是假,以前都沒聽說過。
一時間,原本興致勃勃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心中后悔對土匪動手,更后悔來府衙領賞錢。
陳硯想,這就是府尊大人的官威。
既然其他人不敢開口,那就只能他出頭了。
陳硯一步上前,對著王申行了個后生禮,朗聲道:“學生見過府尊大人!”
王申看向陳硯,一時百感交集。
四月時,此子前程全在他一念之間,不到半年,就已經是能見他不用下跪的秀才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