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年紀,打好根基比過早入仕途更要緊。”
陳硯深深鞠躬,恭敬道:“多謝大宗師指點。”
何若水輕撫胡須,對他的低姿態頗為滿意。
再想到其小小年紀就敢跟高家對上,真真切切展現了文人的脊梁,不禁對陳硯越發喜愛。
一番交談,何若水早已忘了此前自己如何嫌棄陳硯。
等從貢院出來,陳硯擠到榜下,在榜首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大大松了口氣。
提學官還是挺包容的,竟選了他當案首。
此時的陳硯腦海里想的卻是冬日因寫字凍僵的雙手,夏季因寫文章而滴落的汗水。
那些努力在這一刻全回報給了他。
陳硯壓下心底的欣喜順著榜單往下看,一直到最后一位都沒找到周既白的名字。
陳硯那愉悅的心情減了一多半。
待他回去時,周既白正與楊夫子坐在水邊垂釣。
陳硯還未開口,周既白就急忙放下魚竿跑到陳硯面前,急迫問道:“怎么樣?”
此時再隱瞞,等往后周既白知道了只會與他越發有隔閡。
得知自己沒中,周既白懸著的心反倒放下來,又問陳硯,陳硯如實相告:“案首。”
周既白雙眼猛地睜大:“院試案首?!你豈不是廩生了?”
大梁朝規定,凡是院試前三名,均為廩生,可每月從朝廷領取祿米,也就是所謂的吃皇糧。
往后縣試府試還可給考生作保掙保銀。
成為廩生便可養家糊口,且日子過得比普通百姓要富足些。
“窮秀才富舉人”里的窮秀才可不包括廩生。
廩生名額極少,府學四十人,州學三十人,縣學只有二十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