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公子笑容凝滯。
陳硯不再理會,又行了個晚生禮,帶著滿頭大汗的盧氏離開。
等出了角門,盧氏喘了好幾口大氣才緩過來,趕忙拉住陳硯問:“咱好不容易見著人了,你怎么一句也不提你堂哥,光跟他說爛樹根的事?”
陳硯回頭看向緊閉的角門:“我已經說過了。”
盧氏回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自己的寶貝金孫什么時候提了科舉舞弊的事。
分明就是在說種樹。
她雖說沒怎么種樹,可她會種莊稼啊。
“早知道高二公子喜愛種樹,我該好好跟他說說經驗,什么時候拔草,生蟲子了什么藥最管用,我比你可清楚多了。要是高二公子聽得高興了,把你堂哥和周老爺都救回來就好了。”
陳硯:“……”
“那高二公子答應救人了不?”
盧氏又急切追問。
陳硯頓了下,應道:“他應該是愿意的,可這事由不得他一個人決定。”
事關高氏一族的生存,必要將此事稟到那位丁憂的高大人面前。
陳硯本想去府城看看,盧氏卻死活不愿意。
盧氏出的最遠門也就是縣城,府城那般遠,她不敢去,更不敢自個兒帶著孩子去。
陳硯只能回家等候。
日子一天天過去,高家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陳硯的心始終懸著。
他頭一次感覺到在這個時代權力的重要性。
沒有權,就沒有自保能力。
一個在莊戶人家看來是文曲星下凡的舉人老爺,輕易就能成為犧牲品。
可見所謂考上舉人后的躺平實在經不起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