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第一個神情松動,“老頭子,要、要不,咱們就再相信一次吧?”
薛父深深嘆了口氣。
“那不然,我們還能怎么辦?”
“大不了,我們就搭上兩條命!”
“也許,他們是好人呢?”
沈清薇和沈稚京對視一眼。
可憐天下父母心吧,不管薛明珠做了什么,這兩個老人的確可憐。
沈清薇幾人坐了下來。
薛母這才說道:“我們明珠是我們的獨生女,從小是嬌慣了些,但誰讓我們就她這一個女兒呢?所以樣樣都緊著好的給她,還讓她從小學習舞蹈,唱歌,鋼琴,把她培養得絲毫不比那些富貴人家里的千金差。”
“你們也瞧見了,她以前多漂亮多優秀啊?”
“所以就造就了這孩子長大后有些眼高手低,孤傲清高的性格。”
“不過好歹她的事一直沒讓我們怎么操心過。”
“因為到了她工作的時候,我和她爸爸正愁想給她找個好工作呢,這孩子就得了市醫院的護士的崗位。”
“我們還來不及高興呢,她又回來說她戀愛了。”
“這工作和戀愛,兩樣人生大事她一畢業就都得到了,我們還以為是我們的福氣呢。”
“可誰知道,這孩子從那以后就開始早出晚歸,越來越不聽我們的管教不說,甚至后來還搬了出去。”
“我們想見她的男朋友吧,她總是推三阻四地說人家沒空。”
“我們擔心她被騙了,就跟蹤她,想知道她到底談了個什么對象,這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可誰知道每次我們都還沒有跟蹤到人呢,她就先氣沖沖地找到我們,然后又和我們大吵一架。”
“說什么我們的行為讓她男朋友很不高興,讓她男朋友覺得不被尊重。”
“明珠讓我們不要干涉她的生活,等到了時間,他們要結婚的時候自然會帶我們去見面的。”
“你們說,這不是騙子男友是什么?好端端的女兒,被他蠱惑得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結果我們等啊等,等到我們發覺明珠的性格越來越不正常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晚了。”
“我們把明珠帶了回來,她總是無端發火不說,一個人還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我們感覺到她精神好像受了刺激,就想帶她去看醫生。”
“但每次還沒到醫院就被她想方設法地掙脫逃跑。”
“老頭子,我還記得,那一年也是像今天這樣,飄著小雪的冬天吧?”
“明珠在大街上給我們兩個磕了一個頭,然后起身就消失在了風雪里……”
“從那以后,我們就徹底沒了明珠的下落。”
說著,薛母的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了。
薛父只能安慰她,“好了,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你還記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沈清薇遞過去兩張紙。
“那你們,真的就從沒見過薛女士那個男朋友的一面嗎?”
薛母搖頭:“說來奇怪。四五年,還真的一次也沒見過。”
沈清薇:“那你們確定,這個男朋友,他是真的存在的嗎?”
此話一出,不僅薛家二老愣住了,就連江遇白都有些微驚:“沈小姐的意思是……這個男朋友是薛明珠想象出來的?”
沈清薇:“我只是推論這種可能而已。”
薛家二老面面相覷,一時不敢答話。
沈稚京:“那她和你們提過,在醫院交換過兩個嬰兒這件事嗎?有沒有說過為什么?”
二老臉上閃過羞愧,“這,這事兒我們真的毫不知情。我們要不是兩年前看到新聞,都不敢想她會做出這種事來。”
“對啊,兩位沈小姐,我們明珠從前雖然高傲,但她原本不是會做出這種狠毒之事的姑娘啊。”
“她是真的一次也沒有提過。”
“是啊,就算是最后那段時間,我們也沒聽她提過此事,只是她有時候發瘋會喊什么:他也別想好過!大家都別好過!”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問不出更多的,沈清薇一行人就打算離開了。
剛到樓下,薛母卻追了出來。
“等等。”
“你們等等。”
“這里有個盒子,是當年明珠留下的。當初那幫人上門來搜了兩次,這東西不太起眼,他們就沒發現。”
“還是我們后來才在床底下找到的,里面就是明珠的一些小東西。”
“也許,會對你們有用呢?”
說著就將盒子放到了江遇白的手上。
江遇白接過來,“后續,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聯系你們的。”
薛母激動地望著他,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有再說出口來。
他們想期盼薛明珠還活著。
但知道一個人二十年沒了下落,只怕希望不大。
但到底,他們只想要一個結果。
不然,就是他們都老了死了,也不能瞑目。
外面天色已暗。
捧著個盒子,現在也看不清楚。
沈清薇提議:“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張緹娜眸光跟著亮開:“好啊好啊,我知道一個很不錯的火鍋店,就在這附近。”
“就是環境,可能會讓兩位大小姐受些委屈啦。”
沈稚京:“清薇的第一次夜市攤,還是我帶去的呢。瞧不起誰呢?”
大家說好了正要行動,沈清薇卻接到一個電話。
“喂?”
接完電話,她一臉抱歉地看向眾人:“是季燼川。”
“他說,他請大家吃飯。”
最后,路邊那種隨意的火鍋店自然是去不了了。
季燼川直接安排了最高檔的海鮮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