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沙湖胖,聞潮生看見了單于氏族新族長的眼中對于自己的忌憚跟厭惡。
毫無疑問,對方也知道天機樓將聞潮生帶到他們領地的意圖。
塞外三大氏族起紛爭這件事,他們還有耐心,但天機樓已經沒有了。
聞潮生是催化劑,更是天機樓對于他們的敲打。
“這個人暫時不能死,樓主的要求。”
單于朔風身材矮且闊,頭略有一些方,胡子不多,恰好包住了嘴周,頭油光水亮,像是拋過光的鹵蛋。
他向龔未才做出了允諾。
“恭送龔先生。”
單于朔風雖然長相粗糙,但也不愧是被選出來做族長的人,說話之時,氣質彬彬,狂野與沉著并存。
龔未才看了一眼不遠處囚車之中的聞潮生,揮了揮手,示意單于氏族的人將他拖下去安置,接著才對單于朔風講道:
“我在這里暫留幾日,另外……你們與賀蘭氏族的合作談的怎么樣了?”
單于朔風與他一邊朝著一望無垠的沙湖走去,一邊緩緩說道:
“賀蘭氏族已經同意了合作。”
“十日之后,他們會調遣大軍朝著滕煙城與天目城進攻,等到拓跋氏族主力回援,他們就會回撤,到那個時候,我們會聯合崖山秘密軍隊一同進攻藍河公國,拿下了這個重要的位置,后續要繼續與拓跋氏族短兵相接,就會容易許多。”
龔未才聽著單于朔風的計劃,眉毛忍不住就漸漸朝著上方挑起。
“進攻藍河公國……就只有你們,能行嗎?”
“那里固然談不上天險,可對方據城而守,僅僅憑借你們的力量想要攻破,怕是不易。”
單于朔風面容很平靜,視線始終不曾離開沙湖遠方與天際的交界處。
“龔先生,攻城……不一定要破城。”
“藍河公國那樣的地方,圍住,要比直接攻破更加有用。”
“夏末入秋之時,藍河公國會有持續數月的秋雨,族中有善觀天象的監司,預測今年的秋雨大約在十日到十五日之后就會開始。”
“到那時候,外界泥濘,無論是人馬還是貨資,運輸起來皆有極大不便,而藍河公國被困,要么拓跋氏族直接放任公國不管,讓其活活被我們圍困致死,要么就得想方設法營救,賀蘭氏族此刻便有了更多的可趁之機……”
他的想法很油膩,圍西打東,再圍東打西。
與大部分塞外的戰斗風格不同,單于朔風心中清楚明白,拓跋作為塞外最大的百年氏族,其底蘊深厚,哪怕這些年在天機樓的暗中操持之下,受到了他們與單于氏族的擠兌,發展得沒有從前那么順利,但也決不可小覷。
這么大塊骨頭,想要一次性就啃下,怕會將自己噎死。
所以,他選擇了一點點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