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聞潮生的循循善誘,龔未才問道:
“那依你之見,到底要怎樣才能入老師的法眼?”
聞潮生笑了笑,沒說話,身子后撤,回了籠中,又隨著囚車的顛簸而搖搖晃晃。
見聞潮生不說,龔未才也知道聞潮生這是想要與他進行交易,但他龔未才是什么人?
跟聞潮生這樣的階下囚做交易,實在是有失身份與顏面。
周圍的人便是聽不見他們的輕碎語,他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于是龔未才也再度看向了前方的茫茫荒原,一不發。
直至黃昏日落的時分,囚車之中的聞潮生才又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他望著猶如蛋黃一樣的落日,感慨道: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身旁不遠處的龔未才覺得這詩已經很好,默默記下,仔細在腦海中搜羅,卻沒有找到究竟是何人所寫。
于是他問聞潮生,這詩是誰寫的,聞潮生沒回答他,只是瞇著眼睛,指向了遠處天際盡頭的紅日。
“塞外的夕陽很美,但好像你們都不在意。”
“在塞外生活了這么多年,你有好好欣賞過這如畫一般的美景嗎?”
龔未才淡淡道:
“無論怎樣的美景、美人,看久了都會覺得厭倦,我在塞外生活了這么久,沒有見到有人坐下來看夕陽,更不會有人在荒原去欣賞這樣的夕陽,入夜之后,荒原狼鷹橫行,吃兔子,是老鼠……當然也吃人。”
“荒原上的兇獸格外的狠辣,餓極了,不怕死,以前有不少三境的修行者在荒原上被狼群活活咬死,就更不必說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屢見不鮮。”
聞潮生斜視龔未才,沉默了會兒說道:
“你們要把我帶到單于氏族,是想要借我之手來激起三大氏族之間的矛盾吧,拓跋氏族在藍河公國已經做得這么過分了,單于與賀蘭那邊兒依舊是毫無動靜,怎么,三家爭端這么多年,彼此之間必有矛盾分歧跟防備,李連秋這個老人精也糊涂了,僅僅憑借著拓跋氏族施加的這點兒外力,就想要讓單于與賀蘭這兩家親密無間地聯合在一起?”
“你們的計劃,好像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