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年阿哥的身體狀況還不算太糟糕,會給我寫信,甚至瞞著爹娘偷偷寄些銀錢,新衣……后來有一年的冬天他忽然不寫了,是父親托苦海縣的那位教書先生寫的,信上說我哥入冬的時候,夜里肺疾發作,走了。”
阿水無比簡潔地說起當初,而后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這段記憶留下的傷痛其實已經被名為「時間」的解藥治愈撫平了許多,只是重新提起的時候,她仍然覺得胸口悶沉。
“再后來,就是父母與我寄信了,齊國疆域遼遠,邊關常有小型戰事與兇徒來犯,去了邊關的將士,十幾二十年回不了家一趟的比比皆是,本來得知爹娘安好,我也逐漸接受了這樣的生活……卻不曾想,這一切都只是謊。”
她所指的謊,自然是因為那五年來一封又一封虛假的信件,以及五年前被洪水沖走的父母。
聞潮生半閉著眼,說道:
“平山王建造「忘鄉臺」是想為齊王留下一大筆錢財用于這場即將席卷天下的戰事,我想當年程峰也知道真相,但他仍然無法接受這一點,所以才會冒著生死之險去燒忘鄉臺,可惜,忘鄉臺的建立本就是書院授意,是參天殿默許甚至有所需求的地方,怎么會讓程峰這樣的嘍凳履兀俊
“以前參天殿為了逐鹿天下,暗中積聚力量,若是遇見天才,自然珍惜,而如今他們自我封閉,狂傲無邊,早已將自己與人間凡俗劃清界限,自詡天下無敵,自然對于后來者沒有那樣求賢若渴之況。”
“仔細想想,參天殿內的十八人也未必上下一心,書院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觀其他同門之境況,便可見殿內一斑,「十八」這個數字,可能對于參天殿的掌權者而已經有些多了,如果再繼續增加下去,事情就會超出他的掌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