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成,父王要么直接將這封信焚毀,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要么直接把信交給齊國參天殿的圣賢。”
陳王道:
“你是這么想的?”
太子從陳王的語氣之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訊號,他瞥了一眼一旁放置妥當的那些佛器,緩聲道:
“我陳國如今之境況與天下其余三國皆不相同,表面看似王權衰弱不堪,實際一切皆在掌控,這個「以弱而制強」的平衡是其余三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而如此平衡自是靠著祖父與父王兩代人數十年的苦心運作與操持,這平衡來之不易,我陳國如今蒸蒸日上,四處皆有欣欣向榮之勢,何苦要與齊王這條將死之蛆冒如此風險?”
陳王不徐不急地端起茶壺倒了兩杯熱茶,第一杯給了太子,對著他道:
“錦繡,我培養你多少年了?”
太子仔細一算,如實回答道:
“回父王的話,十一年了。”
陳王兀自飲下一杯茶,對著太子繼續道:
“這十一年來,我向你傳授了諸多「藏拙」與「制衡」的權術,但有些東西,你還遠遠沒有學透,這世上最難測,最不可信任的,就是人性與人心。”
“四國大勢,遠比你想象之中的復雜。”
“此次因風城一事,齊國要集三國之力攻打趙國,幾乎可謂勢在必得,但背地里暗潮涌動,齊國以為自己是布局者,殊不知這場大局在很早以前便開始謀劃了,齊國的目標是趙國,而燕國與趙國的目標則是齊國。”
這并非一件很復雜、很難理解的事情,太子說道:
“齊國這些年的確借著先賢留下的根基發展壯猛,一國一殿,十八名六境的強者,如果我是燕國與趙國,我也寢食難安。”
與陳國不同,齊、陳之間的往來幾乎只有商業,沒有戰事,而北燕與東趙尚武彪悍,三國之間摩擦不斷,百余年里出過不少禍端,齊國一家坐大,他們很難不防著些。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