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可自己一輩子不要進去,一輩子就在這個小縣城里生老病死。”
閻羅聽聞此,眸光閃爍一下,總算僵硬地偏了偏頭:
“你真這么想?”
程峰沉默了許久,用一種極為蒼老,極為失望的語氣感慨道:
“都說苦寒十年換來梅花芬香,可我寒窗苦讀又何止十年,誰能想到,圣賢書里寫的盡是謊,滿篇荒唐……當初我從闌干閣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燒了家里所有的書,只留了一本汪盛海大家的《治國論》。”
“從前我也想不明白,汪盛海先生為何一生不愿修行,現在,我大約懂了。”
閻羅明白程峰的意有所指,被霜雪封存的面容忽地挑起眉毛,雪滓簌簌而落,他冷冷道:
“聽聞當初你在參天殿中,五日連破四境,齊國闌干閣年輕一輩的修行者在你面前不過一合之敵,這等天賦當真古今罕見……可你這般婦人之仁,再好的天賦給你,一生也難成大器!”
程峰沒有絲毫被諷刺過后的羞愧感,對著渾濁河水笑道:
“或許吧……我程峰就是個小人物,莫說四境,便是進了天人,也是這模樣。”
“唯一覺得虧欠的,大約只是杜院長了,她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程峰欠下的恩情,這輩子怕是沒機會還給她了。”
罷,他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閻羅。
“您反正要回去,我也就不走尋常路線了,勞煩您幫我送給院長吧,免得回頭被潮生兄覺察出了端倪,惹來一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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