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這月余經歷的風吹雪蓋,回想起自己雙膝間的那片重如泰山的琵琶葉,閻羅胸口洶涌,那一瞬間像是有很多話要說。
可程峰的那句‘難道不是嗎’卻仿佛重錘一般直接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處,把這些話全部砸進了他的心臟里面,再順著如河水一般洶涌的血液涌遍全身,于是那股沒有來得及說出的難受,也跟著涌遍了全身。
在這沉默之間,林間刮來的小風也好像刺骨了幾分。
許久之后,閻羅才說道:
“……今年春冬交替之際,又到了四國修行圣地年輕一代論武之時,這也算是空前的盛會了,闌干閣待你不薄,聽聞閣主杜池魚親自寫了一封推薦信,將你送入了參天殿進行深造,這本是揚名天下的機會,你何故臨陣潛逃?”
他語犀利,將話頭引向了另一個方向。
程峰將雙手互插入了對方袖中,提到了以前的事,他目光悠遠,神色復雜而麻木。
“我不過是被遣退,何來潛逃一說?”
閻羅冷笑道:
“你被遣退,難道不是因為自廢武功么?”
“杜池魚花費了那么多心思培育你,你這么來一出,難道不算潛逃?”
“像你這般年輕的年輕人,四國天下一抓一大把胸懷大志之人,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若是有你的天分,有你的機遇,未來都會綻放出耀眼光華,偏生你得天獨厚,卻不珍惜,如此造作,未來某一天,你必然后悔!”
程峰抿了抿干裂的唇,聲音略有一絲沙啞: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考入了闌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