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看著這一幕,心情復雜。
這樣一個孩子,怎么可能是攪動臨江鎮風云的人物?
“林老板……今年貴庚?”王貴忍不住問。
“虛歲十五。”林天抿了口茶,笑道,“鎮長是不是覺得,我太年輕了?”
王貴沒說話,算是默認。
“年輕有年輕的好處。”林天放下茶杯,“做事沒那么多顧慮,敢想敢干。就像現在,我敢在臨江鎮開荒建碼頭,敢雇幾千人干活,敢……跟鎮長談條件。”
王貴心頭一震。
“草民知道鎮長在為什么發愁。”林天繼續說,聲音平靜,“祭壇工期延誤,郡守施壓,若不能按時完成,鎮長這官位……恐怕難保。”
王貴的手抖了一下。
“草民還知道,”林天看著他,“王鎮長在臨江鎮任職八年。八年未得升遷,不是能力不足,而是朝中無人。”
這話像一把刀子,精準地刺進王貴心里最痛的地方。
他今年四十六歲,在臨江鎮這個邊陲小鎮當了八年鎮長,眼看著同僚升遷調任,自己卻像被遺忘在這里。
為什么?
不就是因為沒有靠山!
“你……你怎么知道這些?”王貴的聲音有些發顫。
“草民不僅知道這些,”林天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還知道,鎮長需要一次機會,一次能讓上面看到你的機會。”
他打開錦囊,取出一物放在桌上。
王貴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那是一顆珠子,鴿卵大小,通體乳白色,內部仿佛有霞光流動,在光線下折射出七彩虹暈。
美得不像人間之物。
“這……這是……”
“天華寶珠。”林天輕聲道,“此乃天地靈氣所鐘。”
王貴伸出手,指尖顫抖著懸在珠子上方,想摸又不敢摸。
那光華讓他有種頂禮膜拜的沖動。
“王鎮長可知,此次前來主持祭天大典的,是哪位王爺?”
“是……福王。”
“福王。”
林天點頭,“福王年高德劭,最得陛下信任。若是在祭天大典上,有人獻上此等‘天賜之物’,以證此次祭天合乎天意……”
王貴的心臟狂跳起來。
他懂了!
徹底懂了!
若他將這顆寶珠獻給福王,福王再獻給陛下……那他王貴,就不再是邊陲小鎮的鎮長,而是“發現并進獻祥瑞”的功臣!
升遷,指日可待!
可……這少年為何幫他?
“林老板……想要什么?”
王貴強壓激動,聲音沙啞。
“合作。”
林天微笑,“草民需要在這臨江鎮立足,需要開荒種地、修建碼頭、經營商鋪。而王鎮長,需要政績,需要升遷。”
他頓了頓,那雙清澈的眼睛直視王貴:“草民可以保證,十日內,祭壇基礎工程完工。不僅如此,祭天大典所需的一應物資——從三牲祭品到禮器陳設,草民都可以協助籌備,保證典禮隆重圓滿。”
“而王鎮長要做的,”林天將寶珠輕輕推過去,“就是收下此物,并在適當的時候,獻給該獻的人。同時,給予草民在臨江鎮行事的方便。”
王貴看著那顆寶珠,又看看眼前這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
他的內心在激烈掙扎。
理智告訴他,這太冒險。
這少年來歷不明,手段卻如此老辣,與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