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底夾縫中嵌著的一粒塵土,其顏色與質地,并非來自這片山谷。”
“而是獨屬于京城西山的皇家礦場。”
這句平淡的話,如同一根無形的冰錐,狠狠刺入了山谷中這片剛剛才凝固的死寂。
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仿佛周立指著的不是一粒塵土,而是一條隨時會噬人的毒蛇。
“西山……礦場?”
他那雙銳利如鷹的眸子,死死地釘在了周立的身上,那眼神,充滿了全新的、更為深沉的猜忌與恐懼!御史猛地一揮手,那動作之大,幾乎讓他那頂象征著監察威嚴的官帽都為之歪斜,“那地方名義上雖屬工部,可誰人不知,早已是忠順王的一堂!你這是要將矛頭,直接指向一位權勢滔天的親王!”
他霍然轉身,那只枯瘦如柴的手,指向這片狼藉的戰場,聲色俱厲!
“此事,到此為止!這粒塵土,從未存在過!”
一旁的副將也面色慘白,他雖然對周立信服,可“忠順王”這三個字,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下,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只是緩緩蹲下身,在那兩道充滿了驚駭與無法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用一種冰冷而確信的、不帶半分感情的語調,為他們揭開了這盤棋局之下,那更為深沉的、足以將所有人拖入萬劫不復的政治深淵。
“大人,你以為,那枚玄甲衛的箭頭,是鑰匙。”
“而這粒塵土,”周立的聲音里不帶半分感情,“就是鎖芯的形狀。”
“二者合一,才讓我們從一個無足輕重的知密者,變成了真正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一個本該是逃奴的凈軍,死前,卻去過守備森嚴的皇家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