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拙劣的掩蓋,在那些人眼中,都不會被視作妥協。”
“只會被視為,新的威脅。”
“一個,需要被更徹底地,抹除掉的威脅。”
御史那張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臉,在聽到“抹除”二字的瞬間,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得干干凈凈。
他意識到,自己已無退路。
就在他心神失守,那顆驕傲了一輩子的心即將被無盡的恐懼徹底溺斃的瞬間,周立并未繼續施壓。
他接管了整個謎局的解釋權。
他用一種冰冷而確信的、不帶半分感情的語調,將凈軍、玄甲衛、逃奴、刺殺這幾個看似矛盾的點,串聯成了一條足以讓任何人都毛骨悚然的恐怖邏輯鏈。
“張莽和他那三百死士,是第一把刀。”
周立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山谷中回蕩,清晰地鉆入每個人的耳朵。
“他們的任務,是刺殺,是栽贓。他們是擺在明面上的兇器,用完,即棄。”
他頓了頓,目光落向那具被護在核心的焦尸。
“這名凈軍,是第二把刀。”
“他是監軍。負責監視第一把刀,是否鋒利,是否聽話,是否會留下不該留下的痕跡。”
周立并未理會,他緩緩舉起手中那枚閃爍著幽藍寒芒的箭頭,將這出戲的最后一幕,也是最血腥的一幕,揭開。
“而那支隱藏在暗處的玄甲衛小隊,則是第三把刀。”
“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
“確保第二把刀在完成任務之后,永遠閉嘴。”
御史呆立在原地,他那顆驕傲了一輩子的心,在這一刻,被這層層遞進、邏輯清晰到近乎于殘酷的恐怖推論,狠狠地擊碎!
這不是內訌。
這是一場部署周密、冷酷無情、用完即棄的……三重清洗!
他看向周立的眼神,終于變了。
周立的目光,最終落回了手中那枚冰冷的箭頭之上。
他緩緩道出了最后的疑問,像是在問自己,更像是在問那個藏于九天之上的執棋者。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