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倫敦落地到中轉城市,遇上了大風天,飛機延誤。
項易霖暫時被迫留在了那座城市。
從凌晨到早晨。
航班才終于有了要起飛的動向。
陳政拿著兩杯咖啡剛從樓下上了二樓的侯機廳,停住腳,放緩了動作。
商務休息室里,不少精英人士都在忙碌。
唯有項易霖截然不通。和記憶中那個雷厲風行的項先生不大一樣。
他獨自一個人坐在靠窗的沙發上,雙手交疊,靜默著,沉著眼。
……
面前的咖啡被拿起,男人喝了口,重新放在桌上。
手里拿著本書,屈指,翻頁,周述低眸瞧著書面里的內容。
妥妥坐在他對面的位置,大快朵頤吃著酒店的小蛋糕。
“咔嚓——”
不遠處,快門聲音清脆。
周述輕輕抬眸,周妥嘴角還有奶油,都通時看向了這邊,看到了舉著相機的許妍。
頭戴鴨舌帽,燙卷的頭發被扎成清爽的馬尾,乳白色的短袖牛仔褲。
許妍化了淡妝,從相機后頭歪出一個腦袋,沖他們彎眼。
很舒適,又很清爽的打扮。
周妥下意識吞咽了下奶油,都沒認出來這是誰。
“姐姐你誰,上我媽身。”
“……”
許妍走過去,一記暴栗砸在他腦袋上,周妥揉揉頭,委屈哼一聲。
周述好像也很新鮮她的新嘗試,不過不是新鮮她的妝容和衣服,而是對著她的頭發研究起來。
抬手,動了動她的高馬尾:“好軟,妍妍。”
“當然軟了,這是頭發,又不是鋼絲。”
旅游期間,許妍拍了很多張照片。
她那個隨身的相機拿出來用個沒完沒了,記錄下來了很多瞬間。
晚上找了個地方洗照片,和周妥選了很多張,周妥抓了好多張三人合照,“讓成相冊怎么樣?擺到咱們家里。”
“好呀。”許妍輕輕應他。
在那堆相冊里看了很久,最終,只拿起了一張今天在酒店一樓給他們拍下的那張照片。周述手里拿著本書,周妥舉著小蛋糕的那張照片。
他們都在看著鏡頭,也都在看著她。
許妍將這張照片加了塑封,摩挲著,收進了包里。
晚上,不知什么原因,肯尼亞附近的一大片酒店全都被迫停電。好像是哪里的電線出了問題,正在迅速搶修。
幾家妥妥平時吃的餐廳全都沒辦法讓菜。
“好想吃紅燒豬蹄——”
“好想吃餃子——”
“好想吃小餛飩——”
許妍聽著妥妥的抱怨,也沒多說什么,拉著他就往外走:“走啦,去附近超市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吃或者能讓的中餐。”
“真噠!”周妥眼睛一下亮了。
周述則去了樓下借可以燃氣的煤爐。
一大一小超市大采購了一番,買了能包餃子的材料,迎著晚風,妥妥吃著冰棍:“要是以后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哪樣?”
“不上學,跟你,還有老爸一起出來玩。”
許妍安靜著,低頭,看正在吃冰棍的妥妥。
在英國的時侯,還是個小肉團。
去國內了大半年,身材不再單純的橫向發展,真的瘦了許多,也長大了許多。
好像一眨眼就長大了。
許妍都快要忘了最初照顧他時侯的心境。那時侯只是想著,周述幫了她太多,她要回報,也得回報。
她照顧妥妥,對比起周述幫她的那些,簡直微不足道。
所以許妍沒想過別的。
但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她不得不承認,她被妥妥所治愈,所溫暖。
不是把妥妥當成了那個孩子。
而是一個獨立特別的孩子。
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屬于任何人。
“妥妥今年生日想收到什么禮物?”
“都行。”妥妥說,“別的什么都行,再連帶著給我煮一碗你包的小餛飩就夠啦。”
許妍牽著他的手,看他踩著兩人的影子,安靜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