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斯越藏的用意是什么。
還是選擇將手表原封不動放了過去,給那邊正在等消息的-->>陳政回道,沒發現什么異常。
……
但當天晚上,項易霖就讓陳政定了去肯尼亞的機票。
陳政不明所以,也擔憂他的身l。
“先生,您現在真的不宜走動。如果真的覺得小姐在肯尼亞,我讓人過去找……”
項易霖坐在窗邊,整個人陷在黑暗的陰影中。陳政再次注意到,項易霖的手仍在顫抖,焦慮地摩挲著那枚戒指,指腹又搓得深紅,快要磨破了表皮。
陳政剩下的話就這么停在了口中。
項易霖不是不想停。
而是停不下來。
許妍走了,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比她在時還要混亂百倍,一闔眼,全都是她,密密麻麻的她,無數個碎片……
項易霖無心讓任何事。
他不信任何人,也不信任何話。
因為他也是騙子,所以他不信任何人對他的話。
要證實,就只能靠他的眼睛。
項易霖當天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那個黑人醫生又站在病房門口的位置,雙手抱臂:“原來之前不是錯覺,你的確常常出現在這里,是因為yan。”
項易霖無動于衷,從煙盒了抽出一支香煙。
黑人醫生幾乎要覺得他聽不懂英語,于是雙手比“x”,不再用長句英文:“no!”
這里不能抽煙。
項易霖神情平淡寂靜:“所以我打算出院抽。”
他用的是中文,黑人醫生聽不懂。
只是繼續用英語嘟囔了句:“你一定是在罵我,yan從前罵那個男醫生的時侯就會用中文,很粗俗的罵一句shabi。”
項易霖眼皮抬了抬,置若罔聞,走出醫院。
陳政替他辦好住院手續。
深棕色的廓形大衣,項易霖的右眼還包扎著繃帶。他抽上了煙,肅冷的云煙在空中幾秒就消散。
他離開時,倫敦下起了雪。
飛機起飛,項易霖坐在商務座里,因為眼壓過高,右眼有些跳動性的疼痛。
肯尼亞。
是他們有過回憶的地方。
她去了那里,是因為什么?
到底是想要遮蓋住他們的回憶,還是,還是在讓選擇時,記起了他。
那種熟悉的焦慮和混亂又再次侵略,項易霖不再閉眼逃避,平定的,試著接受。
雙手交疊,面無表情目視著前方。
倏地,好像隱約聽到了身邊的位置有人坐下。
不應該的。
這是飛機上,是商務座,不會中途有人加進來。
項易霖扭過頭,看到了坐在他旁邊的女人。
扎著低低的花苞頭,藍色的短袖醫生服,面容是熟悉的沉靜溫淡,此刻甚至還帶著些說不出的平和,緩緩看向他。
是許妍。
但又絕不可能是許妍。
項易霖的右眼脹痛著,感受著延遲的鎮痛,卻能平靜的感知到,原來這次沒有走馬燈似的回憶,而是出現了幻覺。
大概是登機前,吃了很多藥物的原因。
他看到了熟悉的許妍。
一個宛若真的存在的,手腕細窄白皙,唇色淡淺發粉,眉眼是熟悉的柔軟的許妍。
許妍眨著眼,緩慢看著他。
說:“項易霖,放過彼此吧。”
項易霖很久沒有這樣被她盯著,他一邊感受著疼痛蔓延,一邊看著眼前的幻覺模糊,譏諷輕牽唇。
他想出來的,也不能隨他的意?
“是你說過的。”
“你說,我們要好好的,要過一輩子,要一直一直幸福。”
許妍還想再說什么。
項易霖已經別開了臉,打斷了這個幻覺說一些他不太想聽到的話。
好像又安靜了下來。
項易霖感受著身邊的人一直還在,真切到,仿佛真的是許妍。
他沉默地眨著眼,抬起手,將手邊的毛毯蓋在她身上,蓋在她只穿了一件短袖的柔軟的身l上。
只是下一秒。
手上的毛毯掉了下來,從沒有實質的空氣中掉到空蕩的商務座椅上,又從椅子上滑落下去。
剛才出現的那個仿佛真正存在的身影,消失不見。
留下的,只有痙攣的眼瞼,和脹痛的眼眶。
項易霖看著那團空氣。
仿佛她剛剛看著他那樣,看著那里,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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