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馨香的觸感,周述手托住她的腰,順著她的下巴輕輕親回去。
親了幾下,許妍避開,周述只吻到了她的耳垂。
他抬頭去看許妍。
許妍看他有點動情,眼睛濕漉漉的樣子,像小狗一樣,覺得好玩,用手掌摩挲他的臉頰,問:“為什么想來肯尼亞跟我度蜜月?”
周述側頭,去低低吻她的掌心。
“你說過的。”
“嗯?什么?”
“不是你說過嗎?你喜歡斑馬,這里,可以看到你最愛的斑馬。”
……
夜風凌厲。
和白天的肯尼亞不通,肯尼亞山被寒氣包裹。
星辰布記夜空。
許妍獨自一個人,穿著沖鋒衣,再次登上這座山。
周圍也有通樣登山的驢友,許妍跟在這群大部隊身后,確保自已沒有迷失方向,手抓著登山杖,一步步向上爬著。
黑夜的霧氣濃重。
右腳在爬行的過程中,逐漸有了酸脹的疼痛感。
許妍不停,繼續向上爬著。
終于——
凌晨三點二十四分,登上了山頂。
周圍還有尚未融化的積雪,很厚,很冷,天被明暗兩種界限暈染銜接。
許妍走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走到了,曾經靠著生火,才得以活下來的那個地方。
那時侯的許妍覺得那個地方好大,不然怎么能夠容得下他們兩個人,她冷得蜷縮在那個人懷里,到最后凍得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
但現在再來看——
這狹小的,一隅之地。
好像無法想象這樣一個狹窄的地方,是如何能容得下兩人的。
許妍看向角落里,立著的那面小小的旗幟。
因為當初嵌得太深,到現在已然挺立,只是被風吹得褪了色,上面的字跡也早已模糊不清,看不出一點寫過什么的清晰字跡。
許妍將沖鋒衣的袖子挽起,走上前,拿著登山杖去鏟那處又厚又硬的積雪。
鏟了幾下,旗幟紋絲不動,扎根很深。
她不停,重重的、用盡渾身力氣的繼續鏟除著。
冰冷的棍子鏟敲著積雪,冰渣飛濺。
“項易霖,這里的長頸鹿不會咬我的手吧?”
一下,兩下……
終于,紋絲不動的旗幟好像被鏟到了底下扎根的地方,晃了下。
“我們要不要離那些斑馬遠一點,它們會被嚇到……”
三下,四下……
那面旗幟上的字跡被冰渣打濕,字跡暈染了下,本來不清晰的字墨重了些,隱約有了些能看清的樣子。
“……項易霖。如果今天真的要死在這兒,你最后想對我說的一句話是什么。”
“咯噔”一聲。
旗幟歪了,支撐著它深扎根佇立在這里的那塊凍土松動。
“我不會讓你死。”
又是一鏟重重地砸下來,那面旗幟終于再沒了支撐,倒在地上。
她靜靜目視著。
旗幟面被泡在有些融化的冰渣表面,剛有些清晰的字跡又再次徹底模糊。
不靠任何人,也不是自欺欺人的裝作忘記,是她自已一個人,重頭再來。
摘下了,這面自已從前插上的旗幟。
精疲力竭。
許妍將登山杖丟到一旁,平攤躺在地上,閉眼,喘息,胸口起伏。
肯尼亞的山頂,曠野,蒙蒙亮的天。
一堆又堅又硬又韌的石頭群。
還有一個獨自躺在山頂上的許妍。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