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越的衣服被她扯得凌亂,快步踉蹌著被她扯拽往樓梯下。
他步子邁得太大,一步兩三個臺階,好幾次都險些踩空。
保姆和管家看見這一幕就知道又要麻煩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管家還是忙上前去先安撫許嵐的情緒:嵐小姐,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好好說,小少爺穿得少……
話還沒說完,許嵐直接拉著斯越走出了家門。
斯越還穿著一身薄薄的居家服,袖子被許嵐高高拽著,費力被半拖半拽者向前踉蹌。
掙扎不開。
有點疼,有點冷。
說不上具體是哪疼,但哪里都好疼。
他有點恐懼這樣,也有點恐懼要去見許妍說那些話,他現在好狼狽,他不想讓許妍看見,不想讓周妥看見,可他好像不知道該怎么辦……
……對不起。
許嵐拉著他快走到停車場時,冷不丁的,身后小小的突然響起一句很囁喏的輕聲。
許嵐一怔。
險些以為是聽錯了。
風聲傳來,那道小小的,囁喏的聲音又再次開了口,帶著很輕的顫音,冷得甚至咬到了舌頭,有些磕絆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后不寫了。
許嵐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回過頭,看著斯越。
他小小一個,站在這樣的寒冬臘月天氣里,身上薄薄一層的居家服根本不足以驅寒,身體顫抖著,瑟縮,恐懼,卻連哭都有些不敢哭。
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怎么變成了這樣。
許嵐站在原地,驀地有些失神。
突然想起很小的時候,自己的愿望。
她太渴求親情,甚至試圖從福利院的老師們身上找到,后來又在得知自己身世后,想去尋找自己的親人。
卻被保安趕了出來,讓她滾。
許嵐那時候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當媽媽了,一定要把兒子照顧得很好,給他全部的愛,給他所有的溫暖……
許嵐松了抓著斯越的手。
看他始終顫抖不止的肩膀,回過神來,忽然逃避似的轉身離開。
-
斯越感冒了。
起先是頭有些暈,埋頭吃飯時一直在用鼻子用力呼吸。
保姆喂他喝了感冒藥。
但深夜,又開始發燒,燒得度數有點高。
管家擔心出什么事,給項易霖打了電話。
更深露重,項易霖從外面趕回來。
斯越小小一個蜷縮在床上,嘴里不停呢喃著什么。私人醫生給他打了一針,燒是退了些,但人遲遲不肯醒。
項易霖站在床邊,看著他蒼白無血色的小臉。
怎么突然發燒。
保姆低下頭,不敢說話,怕到時候被許嵐知道是自己告的密。
還是剛送走私人醫生上來的管家開口道:不知道跟嵐小姐發生了什么,嵐小姐……看樣子有點生氣,拉著小少爺在外面凍著,回來就成這樣了。
項易霖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下。
她人呢。
管家:還沒回來。
那就不用回來了。項易霖聲音平淡冷薄。
保姆起先還沒明白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但緊接著,就收到了陳政的指令,要她把許嵐的東西全都扔出去。
保姆先是愣住,再是心底瞬間解了口氣,忙不迭應聲,出去叫上另外幾個保姆說干就干。
許嵐大大小小的東西就這么被放到別墅外。
有幾個保姆受過她不少的怨氣,放置那些貴重物品時故意磕得很重。
幾個保姆接二連三的把她的東西往外搬,有的衣服和首飾甚至還沒摘吊牌,放在別墅入口的大院,很是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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