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我能邀請你下一盤圍棋嗎?”
一旁的張吉惟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何序一愣:“現在?”
“現在。”張吉惟點頭,“晚一點就沒時間了。”
“我想通過這場棋判斷一些事情。”
說著,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已的大女兒站起來。
那個自閉女孩一聲不吭的站起,把座位讓給何序。
大家都皺了皺眉,這家伙神秘兮兮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何序卻坦然坐了下來:
“張先生,有一個問題——”
“我不太懂圍棋怎么下。”
“沒關系,”張吉惟擺擺手,“我們換個你懂的方式玩。”
說著,他把兩個裝棋子的罐子,通通倒在棋盤上。
又把所有黑白棋子混在一起,像搓麻將似的搓了又搓,徹底打亂。
然后,他拎起兩個空罐,放在何序面前。
“把這些棋子放進這些罐子,隨意放,放完后,我蒙上你的眼,把兩個罐子重新放到桌上。”
“然后,你來選左邊還是右邊的罐子,選完后,從中捏出一棋子。”
“如果是白子就是你贏,如果是黑子,我贏。”
“這個游戲何先生覺得可以嗎?”
大家聽完都略感愕然。
看來,這個張吉惟似乎不是想玩什么棋,而是想考考何序的腦子,掂量一下他的斤兩。
這是一道概率題。
也就是說,你很難百分之百的贏,黑白子的數量比是一比一,蒙上眼,誰也不能保證自已一定拿對。
“這個簡單呀,”顧欣然思索了一下,“我把黑的都鋪下面去,白的都鋪上面唄,兩罐都是。”
程煙晚卻搖頭道:“他一定會給你弄混的。”
張吉惟笑著點頭:“這是當然的——你沒法用這招消除這個概率,說到底,最后還是要靠運氣。”
沈屹飛頓時眉頭皺起——什么意思?
概率他不懂。
他覺得這種情況,關鍵是抽之前先拜拜關二爺,提提手氣……
這時,那個強壯的媽媽和大女兒,一起看向了何序的臉。
只有小女兒嘟著臉,瞪著眼睛看毛毛。
這小女孩捧著自已的卡通水瓶,一副有點流口水的樣子,大人們的話她也沒聽,完全游離在狀況外。
“你這道題很簡單。”
何序捏起一個白子扔進其中一個罐子,然后把其余所有棋子都捧進了另一個罐子。
那罐子裝了兩罐棋子,塞得滿滿的,都冒了尖。
顧欣然和程煙晚眼睛同時都是一亮。
飛哥依舊是剛才的疑惑表情——
什么意思?
“很高明,”張吉惟點點頭,“這樣,當你抓到這個只有白子的罐子時,獲勝率就是百分之百。”
“但你并不能降低另一個罐子的概率——如果你抓的是這一個黑白子混雜的罐子呢?”
何序搖頭:“我不會抓到它,我百分百會選中這只有白子的罐子。”
一旁的大女兒歪了歪頭,而媽媽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張吉惟笑了:“何序,如果你是打算用手指先去摸哪個罐子有冒出來的尖,那我必須告訴你,這是不行的——
選擇前你不許伸手,你只能告訴我左還是右。”
“沒有必要伸手。”何序說。
“那……”張吉惟突然就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莫非蒙眼那層布擋不住你……”
“你能透視?”
“根本不需要看。”何序拿起那只有白子的罐子,“咣”的一下放在那桌上。
然后他又拿起那黑白子混一起已經冒尖的罐子,“咣”的一下也放在那桌上。
“告訴我,有什么不同?”他眼帶笑意看向張吉惟。
張吉惟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聲音不同,對吧?”何序輕輕彈了一下那罐子,“一個塞滿棋子的罐子,和一個幾乎空的罐子,重量不同,空隙不同,落在桌上的聲音,是完全不一樣的——
更別說這個罐子塞的過滿,你只要一拿起來,它就嘩啦嘩啦的響了。”
“張先生,我不管你在那怎么換位置,當你把這兩罐子放在桌上時,哪邊是有白子的,我一清二楚。”
“在我這,沒有無法消除的概率。”
“張先生,我的勝率,是100%。”
他這番話說完,顧欣然和程煙晚都投來那種佩服的目光。而那個強壯的媽媽也暗暗點頭。
連那個自閉的大女兒都側過頭來,好奇的打量起何序,小女兒也把目光從毛毛身上移開了。
“哇~”她說,“你真厲害!”
只有沈屹飛依舊保持了剛才思考姿勢——
什么意思?
“何先生真是聰慧過人。”張吉惟感慨了一聲,嘆服道:“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