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很好吃,吃得越多吐得越多。
前五個小時還是峽灣如鏡,映襯藍空。
但游輪離開烏斯懷亞后的第六個小時,進入德雷克海峽后一切都變了。
一行十人,除了從小玩兒帆船、海上沖浪的李十民之外,也只有很久之前就吐過、適應過的源懷人能保住早上吃的早餐。
前往南極的海浪洶涌異常,即便是如此大船,仍然難免顛簸,根本不是平時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坐游艇能比的。
航行第一天還處于德雷克海峽,因為浪高在4—10米間,所以顛簸難以快速適應。
每艘南極游輪上,大概都有百分之七十的乘客會暈船,22年還有過極端大浪擊碎游輪的玻璃,造成了1死4傷。
這一切要等到穿越德雷克海峽后才會恢復平穩。
好在整艘船的“顧客”只有他們十個,可以選擇住在船只中部的船艙居住,盡可能地減少搖晃帶來的不適。
另有一個優點還是人少,網速還算能用,甚至能看視頻。
這讓裴柱現她們可以躺在船艙里聽一些舒緩的音樂睡覺,睡不著的還可以看會兒視頻。
還有個有意思的點,船艙里有許多放行李的專屬位置,可以通過固定裝置防止行李箱到處亂滑。
十人分住三個三室套間,源懷人一家四口、李十民一家三口,源附靜和姜澀琪、孫勝完住一個套間。
衣蘅和佩弦上船伊始那股興奮勁兒沒了,吃了安眠藥后戴上耳塞,各自回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再也不提什么“長風破浪會有時”。
裴柱現比孩子們好一些,吃過暈船藥躺在床上好歹還能正常交流,源懷人干脆也在床上躺下,開始給她講故事:
“話說,自十九世紀中葉開始,南極大陸這片冰封大地因為極為嚴苛的自然環境,一直是人類難以靠近的禁地。
“但隨運輸手段和通信技術的發展,人類漸漸踏足了那些從未征服的禁區……”
裴柱現雖然還有些許頭疼,但記憶力還在:
“停,往下你是不是要說1930年9月戴爾教授和丹尼佛等人組成的南極探險隊出發了?”
“哎?我才開始講你就知道了。”源懷人將裴柱現摟在懷里,用鼻尖撥弄著她額頭上的發絲。
“來之前我就猜到你會找機會給我講《瘋狂山脈》的故事,所以我提前找了漫畫版看完了。”裴柱現聲音軟糯,語氣像是在撒嬌一般。
源懷人知道,在她虛弱又有倚靠時才會展現這樣毫無防御力的聲線。
“夸夸你,好厲害,預判很準確。”
“因為了解你呀。”
“驚喜的部分怎么辦?我就準備了這一篇故事”源懷人反問。
“那我不管,我要聽故事。”
源懷人略微思索,就想起了另一個故事:
“唔,好吧,我這還有一個故事,不過并不是克蘇魯風格,事情還要從1968年7月說起了,一個叫亞歷山大·阿爾福德的年輕人接過家族重擔。
“家族內憂外患,他自知才智不足,恐怕難以抵抗連父親都難以抵擋的家族外敵,無奈之下,他選擇借助家族企業的基因技術,提取一位智慧超群的先祖的dna,然后用人工授精的方式培育出了一對雙胞胎兄妹……”
裴柱現聽得很認真,昨晚睡眠時長不足帶來的困倦也無法阻擋她聽故事的熱情,還會時不時追問。
“啊?亞歷山大好慘,被自己的兒子和女兒當做試驗品變成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