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爬地里一年到頭啥也撈不著,這眼下再不賣等明年開春水分沒了更輕飄的不壓秤了!”
“索性留種子吧!”老頭子建議。
“不能留種哦,里面雜質多!”男人心情不好。
三弟的糧食也沒有賣掉,他現在也是著急。
家里一年的消費都等著糧食賣了錢,那些欠的賬也還沒有平,三弟心情不好。
十一月底。
大雪紛飛。
有錢的人家早早買了煤炭,就算是災年也是能綽綽有余的度過。
三弟屋里冷的厲害。
去年剩的煤還有一些,他每天只能生半爐子。
惠春抱怨:“我說把糧食賣了賣了,偏偏不聽,死犟死犟的現在好了,家里沒錢連煤也買不上,我們娘兩個跟你活活凍死算了!”
三弟心頭淤堵,這事情誰也沒有想到啊。
他穿上皮襖去街里站著,家里是沒法待了。成天嘮嘮叨叨耳朵嗡嗡響。
付英娘家更是一塌糊涂。
清早起來,碗里的水凍成了冰坨子。窗戶簾沾著冰碴子拽不下來。
“咳咳!”付英娘感冒了。
她現在是吃不進拉不出,肚子里疼的要死要活,就連吃止疼藥也不管用了。
付英爹外面溜達一圈回來:“哎呀,今年肯定要凍死牲口了,這雪下的真大,沒吃的沒燒的。”
“兒子的煤買了嗎?沒給咱們送點嗎?這冷的也挨不住了!”付英娘掙扎著說。
“送啥了送,他自已泥菩薩過河還顧不了自已呢,糧食別人賣他沒賣,等著高價錢,結果現在越來越便宜,想賣也沒人要了!”付英爹打開白酒吧咂一口,不敢多喝,這可是續命的。
“不行就燒點樹枝吧,你瞅瞅家里都凍的有白氣了!”付英娘退而求其次。
“要燒你去弄!”付英爹丟下一句話自已蓋著厚被子躺著去了。
付英娘身上就是一層薄被,老漢不給她厚被子,說是自已還冷呢。
“哎,要是有個碳盆子烤烤就好了!”
付英娘實在沒辦法撥通付英電話。
付英正在家里跟王彬生氣呢。
王彬上街沒事溜達,碰上一個之前一起賣畫的熟人,人家說今年身l不好貨進回來不干了,把貨按低價全給了王彬。
王彬動了小心思,想著省了來回路費也劃算,他鬼使神差的就接了。
回家一算賬,也沒便宜多少,自已無緣無故接了別人的爛攤子。
“你腦子進屎了?別人說便宜了你也不低頭算算就通意了?這么大一車貨要賣到啥時侯?”付英看著院子里冒尖的貨心里麻煩。
“我尋思咱們之前也賣過,他說便宜我想著省了路費還能多賺幾個!”王彬狡辯。
“呵,這幾年賣畫有多難?賣的比買的多,很多人都不干了,本錢都壓里面,咋就顯著你了?”付英氣的捶胸頓足。
“慢慢賣唄!”王彬低頭嘀咕。
“慢慢賣個屁,給我退回去!”付英歇斯底里。
“退不了了,欠條都簽了,人家回老家了!過完年來要錢!”王彬伸手掏出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