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坡。
石磊娘最近老是神神叨叨的,她心里惦念老頭子,這都一個月了也不回來。
今天趁著石磊不在家她悄悄溜出去。石磊總是威脅她不讓她出門,她都快抑郁了。
“呀!石磊媽,你可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行了呢!”胖嬸從小巷子里出來。
“說啥屁話呢!我福大命大!”石磊媽跟著她肩并肩。
“咋樣,都恢復了?沒啥后遺癥吧!”胖嬸上下打量。
“好多了,就是呼吸不太好,老是感覺胸口有石頭壓著!”石磊娘伸手比劃著。
“嗯,慢慢養著吧,畢竟遭遇這么大的事情你還算厲害的,一個人都能扛下去,要是我沒了老頭子一天都難活!”胖嬸一臉通情。
“就是。。”石磊娘順著胖嬸的話說了一句突然意識到不對:“誰沒了老頭子?”
“你呀?咋地?你還不知道?”胖嬸突然意識到自已說錯話了。
“是誰瞎說我老頭子沒了?他在醫院治病呢!石磊今天就去看他爸去了!”石磊娘突然心疼的站不住。
胖嬸見狀有些害怕扭身往回走。
“哎,胖嬸子,你說清楚誰瞎說的!”石磊娘扶著墻往下蹲,她頭暈目眩的。
胖嬸邊走邊打自已嘴巴子:“多嘴,多嘴!改不了的臭毛病!”
石磊娘緩了半天扶著墻自已回去了,她看著院子就在眼前,可是兩條腿都軟了這個小土坡怎么也上不去。
她回想著一切的不合理,兩行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老頭子真沒了,要是在的話一個月時間也該回來了,定是兒子瞞著自已。
石磊娘坐在石頭墩子上看著村子,積雪覆蓋著一切,冷冷清清沒有一點生機,她此刻呼吸更加困難,心一橫不想活了。
石磊娘像著魔一樣起身輕巧的爬上土坡,她找到一根繩子喘著粗氣到糧屋給自已打了個結。
聽著“哐當”一聲水桶倒了,石磊娘掛在那蹬腿。
石磊去鎮上買藥,娘的肺病還要喝藥養幾個月才能好,他此刻心力交瘁,但是身為長子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他甚至都沒來的及給父親辦個葬禮就匆匆埋了,他生前還說要土葬,可是偏偏火化了,老父親的遺愿也沒達成。
石磊重重嘆了一口氣停車拿藥準備進屋。
余光看到糧屋門開著,石磊過來查看,一看不要緊,嚇的他瞬間腿軟了,只見娘伸著舌頭吊在那。
“我滴娘啊!”石磊爬過去抱著娘的腿卸下來,娘倆連滾帶爬的摔了個四仰八叉。
石磊顧不得許多過來摸氣息,不停的按壓,掐人中。
直到娘還有微弱的氣息才松了一口氣。
醫院里,醫生給石磊娘打上點滴搖搖頭對石磊說:“病人腦部缺氧可能導致植物人,你要有心理準備!”
“怎么可能呢?”石磊不明白。
“她本來肺部就沒有恢復好,加上窒息時間過久,雖然保住了命但是大腦會有所損傷,就算醒了也會影響智力!”醫生詳細的解釋。
石磊一聽心里暗罵:“這要是變成植物人自已可是要遭老罪了,早知道索性就不救了正好跟爹搭個伴算了!”
石磊站在空蕩蕩的走廊,心情衰敗,這下自已真的是進退兩難。
本來還想著娘慢慢好了讓她自已在家,大不了再找個老伴一起湊乎過著自已也能放心,現在弄成這樣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石磊氣的直捶墻。
屋里,別人家的兒女都貼心擦拭,石磊看到就煩躁。
“三號病人家屬,病人小便了。”護士出來大喊。“人呢?”
石磊心頭淤堵,越想越氣連夜去了劉老大家。
屋子黑洞洞還是沒人,一家子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石磊又把玻璃重新砸了一遍泄憤。
他發泄累了坐在門口抽煙,心頭恨意記記。
恨爹不睜眼就這么送了命,恨娘尋死覓活牽連自已,恨三妹水性楊花,恨所有人。。。
可是色厲內荏的他又不敢讓什么違法的事情,只能勸解自已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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