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以后,判決下來,對方賠付石磊爹娘醫藥費喪葬費總計十五萬。
但是目前到手只有十萬塊,剩下的執行庭去了老家發現沒有財物可以執行只能擱淺。
石磊娘醒了,嘴歪眼斜的難以自理。
石磊不得已通知了自已小弟,把母親和十萬塊交給他自已又去了北京。
“哥!”小弟推著娘脖子上挎著包。
“你先照顧一段,我會給你打錢的。”石磊絕塵而去。
小兒子是格愣眼,他至今未婚。
平時在鎮上讓小本生意勉強糊口,如今有了娘的十萬塊他倒是能緩一陣子了。
三兒子有耐心,石磊娘跟著他倒是不遭罪。
二兒子過得辛苦,上門女婿忙里忙外。他聽聞消息后時常過來送點東西。大家就這么渾渾噩噩的活著。
石磊重新找工作。
他蹲在馬路牙子上不禁有些挫敗感,回想十幾年的努力又回到原點不禁感慨命運弄人。
石磊翻開手機看著希希的照片,嘴角揚起慈愛的微笑。“不知道她現在長多高了,有沒有想自已。”
石磊吸了吸鼻子,背著行李走向夜幕深處。
石家老爺子最初的算命一語成讖,石磊百般阻撓也沒有改變結果,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石磊家的變故在村里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胖嬸知道自已說漏嘴了才導致石磊娘上吊成了傻子,她一直擔心石磊來報復,戰戰兢兢的到親戚家躲了一個月沒敢回來。
過年了。
大家歡歡喜喜的,富家坡今年收成不錯,人們的腰包鼓鼓的。
今年夏天幾個條件好的村子開始大棚種菜了,富家坡的男女老少只要能動的都去打日工。一天好幾十的現錢。油水足足的。
有錢了就買牲口,牛羊成群的人家也新增了不少,招娣家現在有兩頭大牛,一頭小牛了,這都是行走的人民幣。
東縣土壤半沙化,適合種土豆。
很多北京那邊的老板過來承包土地開始大批量的種土豆,東縣一下子就成了土豆生產基地。帶動全縣人們增收。
可是,牛羊多了,山上的植被都被吃個精光,土地干涸,沙化嚴重,北風呼嘯一到開春那幾天漫天的黃沙,三天三夜吹不完。
人們頭上,臉上,衣服上都是黃沙,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樣變成橙紅色。
北京就更慘了,正好處于下風口,這個事情大到成了國際新聞。
于是政府開始防風固沙,退耕還林行動。
開始人們不相信,幾次被抓被罰也清楚了重要性。于是開始圈養,一部分人處理掉大批牛羊。
招娣家的牛不敢白天上山都拴在家里喂草料,可是哪里有那么多草料。
于是便晚上偷偷上山去溜達啃啃枯草,楊飛每天摸黑上山,寒冷的天氣縮在山頭上吹冷風,幾天下來人都消瘦了。
半夜,招娣突然肚子疼,“奶奶!我肚子疼!”招娣咬牙叫著付英娘。
惠春每天打麻將不回家,付英娘看招娣快生了沒人管自已來跟她作伴。
“啊?”付英娘睡眼朦朧:“咋啦?”
“我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招娣感覺肚子里鬧騰。
“嗯,可能是,這都比算的日子晚了半個多月了!”付英娘坐起身努力清醒。
“奶奶,你去找楊飛,他上北坡了,讓他送我去縣醫院!”招娣捂著肚子安排。
“上縣?為啥?鎮醫院不行嗎?”付英娘不理解。
“我就要上縣醫院,鎮上老出事故,我怕!”
“嗯,行!你等著啊!”付英娘起身下地沒站穩差點摔倒。
“拿手電!”招娣提醒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