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此刻,她對祁奕寒雖然尚未產生愛戀之情,但她看見了他的擔當-->>,他的果決。
他于不動聲色間,為她劈開前路荊棘的魄力。
作為一個丈夫,作為她腹中孩子的父親,祁奕寒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與安心。
孟老爺目瞪口呆的看著女兒和祁世子間的互動。
“素馨……你、你和祁世子這是……?!”
他就算再遲鈍,此刻也看明白了。
女兒與祁奕寒,分明已經有了私情!
孟素馨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正對著父親。
她沒有閃躲,沒有羞怯,清澈的目光里是全然的坦蕩與堅定。
“爹。”神色鄭重,一字一道:“女兒與奕寒哥哥,早已兩情相悅。此生非他不嫁,望爹爹成全。”
祁奕寒也上前一步,拜道:“望伯父成全。”
話音落下,廳內又是一靜。
孟老爺怔怔看著女兒,仿佛第一次發現這個自幼溫順乖巧的孩子,骨子里竟藏著如此決絕的勇氣。
他復又看向祁奕寒。
這位年輕的世子爺依舊身姿挺拔地立在那里,神色鄭重,并無半分輕浮之態。
他擋在素馨身前半步,似乎深怕她挨罵。
目光始終留意著她的神色,眼底深處藏著一抹柔情。
半晌,孟老爺長長吐出一口氣,重新坐下。
他朝著祁奕寒伸出手,語氣已然平靜了許多:“祁世子,那退婚書……且讓老夫一觀。”
祁奕寒雙手將那封信箋奉上。
孟老爺接過來,展開,湊近了細細端詳。
紙是潘家常用的暗紋箋,墨跡猶新,上面每一個字他都反復確認——確是潘老爺親筆無疑,末尾那方殷紅的私印更是做不得假。
他逐字逐句讀著,緊繃的肩膀終于一點點松弛下來,直到看完最后一個字,他才真正如釋重負,將那紙輕輕放在了桌上。
最后一道障礙,已經被消除了。
他再次抬起頭,重新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身姿如孤松獨立,氣度沉穩如山岳,更難得的是那份為女兒掃清障礙的雷霆手段與周密心思。
先前只覺得是高不可攀的貴人,此刻再看,那眉宇間的英氣,舉止間的從容,越看越是熨帖,越看越是滿意。
這樣的乘龍快婿,文武兼備,圣眷優渥,滿京城的勛貴世家,哪家不暗暗盯著?
如今這般機緣,竟落到了他孟家的頭上?
孟老爺捻須含笑,正沉浸在未來佳婿帶來的喜悅中,忽然想起一事。
他嘴角的笑意驀地僵住,眉頭不自覺皺起。
他記起來了。
數月前,似乎隱隱約約聽過些風聲,說是這位年輕的鎮國公世子在北境受了極重的傷,甚至……傷了根本,于子嗣傳承上,怕是艱難。
若祁奕寒真的……那他的女兒嫁過去,豈非……
想到傳,孟老爺看向祁奕寒的目光里多了幾分審視與猶疑。
躊躇再三,他還是壓低了聲音,帶著難以啟齒的尷尬,試探著問道:“賢……賢侄啊,老夫……老夫先前似乎聽得些風風語,說你曾于北境負傷,身子……可有大礙?于、于子嗣上……?”
后面的話,他實在有些問不出口,只能含糊地帶過,但那擔憂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無礙!”
祁奕寒的回答斬釘截鐵,沒有半分遲疑。
他挺直了背脊,神色坦蕩,目光灼灼地看向孟老爺。
“伯父明鑒,那不過是朝中宵小、軍中政敵散布的謠,意圖壞我名聲,阻我前程罷了!”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軍人特有的篤定,瞬間驅散了孟老爺的懷疑。
——然而,事實是,他在戰場上中了帶毒的冷箭。
箭毒傷在他腹部,雖性命無礙,但隨軍老醫官確實說過,今后于子嗣一事上,恐怕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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