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柳枝呢?
眾人下意識就想到了趙柳枝的未婚夫——安遠侯府那位身患肺癆、命不久矣的世子祁安。
難不成……趙柳枝這是提前為未來的夫君守孝?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小姐們看向趙柳枝的眼神更同情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七小姐穿得這么素凈。”
“也是個可憐人,還沒嫁人,就要先操心這些……”
“唉,侯府這親事,看著風光,實則是火坑啊。”
細碎的議論聲傳入趙柳枝耳中,她卻無心思考。捂著砰砰跳的心臟,對上林如萱帶著警告的眼神——再敢挑釁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趙柳枝的后背滲出冷汗,之前的得意與囂張蕩然無存。
她終于意識到,林如萱根本不是怕她,而是懶得與她計較。剛才那番話,既是提醒,更是警告。若她再不知收斂,林如萱就要說出實情了。
趙柳枝手指用力掐著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正打算找個借口離開,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庭院里的寧靜。
只見一個穿著淺碧色比甲的侍女跑得發髻都有些散亂,老遠就揚著聲音喊:“各位少爺小姐!宮里……宮里來了公公,說是要宣旨!夫人讓奴婢來請各位,都快去前院門口候著!”
“宣旨?”張香寒眉頭瞬間蹙起:“好端端的,宮里怎么會突然來宣旨?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眾人紛紛露出驚疑的神色,你看我我看你,低聲議論起來。
京城里的世家府邸,除非是得了天大的恩典,或是牽扯到朝堂變動,否則極少會有宮旨臨門。
林如萱與張香寒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幾分疑慮。
眾人匆匆趕到門口,只見香案已經備好,各家夫人們都在等著各自的孩子。
“娘!”張香寒連忙找上娘親:“宮里來宣旨,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張夫人卻沒先回答女兒,反而徑直穿過人群,一把抓住了林如萱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涼,力道大得有些反常,連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抖:“如萱!你快跟我來——宮里的公公說了,這次的旨意,是專程來找你的!”
“找我?”林如萱微微一怔:“夫人確定嗎?我并非張府之人,宮里怎會特意為我宣旨?”
張夫人緊張得額角都滲出了汗,連連點頭:“千真萬確!那公公剛到門口就問,‘林如萱姑娘可在府中’,還說去過林府沒找到你,這才找過來的。莫非是……是……遺產之事……?”
她懷疑司禮監來殺人滅口了,如此大張旗鼓,深恐連累到張府。
林如萱沒回答張夫人的疑問,目光越過人群,望向了前院門口的方向。
隱約能看到幾個穿著深藍色宮服的侍衛守在那里,中間站著一個手持拂塵的太監,不是林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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