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對著劉遠拱了拱手,算是告罪,隨后便帶著林如萱往外走。
馬車早已在府外等候,深藍色的簾子繡著精致的云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車駕。
林如萱彎腰鉆進馬車,里面鋪著柔軟的狐裘墊子,小幾上還放著一壺溫熱的茶水。她靠在車壁上,心里很是平靜——該來的總會來,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養了她一年卻不露面,如今突然要見,無非是終于到了需要她的時候。
前兩世的教訓讓林如萱學會了隱忍,也學會了偽裝。不管林冬凌找她是為了什么,她都得先穩住,先讓自己活下去。
馬車駛了約莫半個時辰,漸漸遠離了熱鬧的街巷,駛入一片安靜的城郊。
最后,馬車停在了一座氣派的宅院前。
林如萱下車時,抬頭便看到朱紅的大門緊閉,門口沒有掛任何匾額,只有兩個穿著黑衣的護衛守在兩側,神色肅穆,一看便知是練家子。
徐行引著她繞到側門,側門虛掩著,推開后,里面的景象讓林如萱微微一怔。
不同于外面的低調,院內竟是別有洞天:青石板路鋪得平整,兩側種著名貴的白玉蘭,花瓣落了一地,像鋪了層雪。
往前走是一座小巧的石橋,橋下的池塘里養著錦鯉,尾鰭掃過水面,泛起圈圈漣漪。
再往前,便是一座精致的正屋,屋頂覆蓋著琉璃瓦,屋檐下掛著鎏金的燈籠,連窗欞上都雕著繁復的纏枝蓮紋樣,處處透著奢華。
“姑娘,這邊請。”徐行帶著她走到正屋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公子,如萱姑娘來了。”
屋里傳來一個優雅悅耳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讓她進來。”
徐行推開房門,對著林如萱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如萱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正屋的門。
屋內的光線有些暗,正中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男子,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錦袍,腰間系著一塊羊脂白玉帶,長發用玉冠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的面容極為俊美,眉如墨畫,眼如深潭,鼻梁高挺,唇形薄而分明,只是周身透著一股疏離的清冷,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正是曾有一面之緣的林冬凌。
也正是那一次見面,使系統錯誤綁定了兩人的“父女關系”。
林如萱壓下心里的復雜思緒,按照早就想好的對策,裝出一副孺慕又期待的模樣。
她往前走了兩步,仰起頭看著他,聲音帶著幾分怯生生的顫抖:“你……你是我爹嗎?”
她以為林冬凌會點頭,會說些思念的話,哪怕是裝出來的溫情也好。
畢竟,他養了她一年,如今找她來,不就是為了父女相認,好名正順地利用她嗎?
可林冬凌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不是。”
“不是?”林如萱臉上的孺慕和期待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錯愕。
她瞪大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么?你不是我爹?”
林如萱愣在原地,腦子里一片混亂。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摸清了林冬凌的心思,知道他找她是為了什么。可現在,他一句“不是”,徹底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無數個疑問涌上心頭,系統不會出錯,林冬凌肯定是她血緣關系上的親爹,這一年來徐行的照拂肯定也是他的授意。
如今否認這層關系,林冬凌是有什么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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