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慢條斯理地撥弄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語氣聽不出喜怒:“前些日子的家中設宴,你與韓家那三丫頭單獨說了許久的話?”
唐思敬心中一凜,這府里處處是嫡母的耳目,他即便如此小心還是瞞不住,心中不滿,面上卻恭敬答道:“是,兒子與韓三姑娘說了幾句話。主要是……解釋一下那日寺前街之事,免得韓家誤會。”
“哦?”侯夫人抬眼看他,“我聽說,蕭世子也單獨與她說了話,你可知蕭世子找她做什么,又說了什么?”
唐思敬低下頭:“兒子不知蕭世子為何與她交談,蕭世子來得突然,我也是毫無準備很是意外。”
侯夫人輕笑一聲,笑容卻未達眼底,“思敬,你要記住,韓家這門親事,不只是你的婚事,更是侯府,是東宮那邊交代下來的差事。韓姝玉那丫頭心思淺,好拿捏,你可要多上心,煮熟的鴨子莫要飛了。”
“兒子明白。”唐思敬應道。
“炭價的事情,聽說外頭鬧得厲害?”侯夫人忽然轉了話題。
“是。”唐思敬點點頭,“已有百姓聚集承天府前鬧事。”
侯夫人嗤笑一聲,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螳臂擋車,自不量力,你不要去管這些,我讓你去見紀潤,你可去了?”
螳臂擋車?唐思敬袖中的手微微握緊,百姓受凍,民怨沸騰,在他們眼中,不過是自不量力。
“我已經送了拜帖,可紀少司那邊并無回音。”
“你還不明白嗎?”侯夫人看向他,語氣意味深長,“若是能與韓家順利結親,你的拜帖就不會沉底了,紀潤這是在敲打你。”
唐思敬喉嚨發緊,擠出一個字:“兒子知道了。”
“我會讓媒人再去韓家走一趟,盡快將婚事定下來,韓家那邊,你也多上點心。”
從書房退出來,寒風撲面,唐思敬后背上卻溢出一層冷汗。
讓媒人去韓家,好像這門親事侯府開了口就能成,韓勝玉還在等他的回答,他這里沒有回音,這門親事未必能成。
但是,他需要這門親事。
唐思敬抬腳往外走,邊走邊想著蕭凜,他也很好奇,蕭凜跟韓勝玉說了什么。
如蕭凜這般天之驕子,他想從韓勝玉手中拿到什么?
他從不信什么天縱之才,他寧肯相信韓勝玉背后有高人指點。
既然嫡母讓他對韓姝玉多上心,不管婚事能不能成,他都要去韓家走一趟,出府坐上馬車,吩咐車夫往韓家的方向走。
車行至寺前街時,他買了些拜訪的禮物,下了車,小廝跟在身后拎著東西,他抬腳往韓府大門前走,走了兩步,就見韓府大門打開,有人走了出來。
定睛望去,正與抬頭望過來的韓勝玉四目相視,一時兩人都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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