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垂在身邊的手不知不覺握緊了,她的心跳也有點加速。
可她面上毫無波動,只是安靜而謹慎地等待著。
許久以后,直到讓人疑心這車上是不是根本就沒人而只是坐了兩只幽靈的漫長時間之后,她才終于聽見溫璨的聲音。
隔著如霧的光影,一團噩夢似的傳來。
“我叫溫璨。”他說,“池彎刀說,是溫柔的溫,璀璨的璨,我以前信以為真,直到這七年我才發現,我的溫,是溫榮的溫,是溫勝天的溫,是溫家的溫。”
葉空瞳孔一縮:“是溫榮在晚宴上的話對你造成了影響?”
“不,在那之前我就明白了。”
他松開了方向盤,往后靠住椅背,長長出了口氣,不像是放松,反倒像打開了閘口,任由某些糟糕的,骯臟的,他從來都不愿正視不愿面對的東西飄了出來。
“我身上流著溫榮的血啊,我總會從他們身上繼承到什么的,以前我以為是做老板的智慧,但后來我發現,我從他們那里繼承來的,是具有溫氏特色的,骯臟恥辱的懦弱,和愚蠢。”
他好像笑了,卻沒有聲音。
“你說得對,我只把他們當做死物,當做沒有人格的復仇目標,我的復仇只是在完成任務――一開始我是覺得他們沒資格做我的仇人,沒資格被我強烈的憎恨,因為恨是有代價的。”
“恨是一個帶著強烈情感色彩的行為,如果我強烈的恨著一個人,就代表我對這個人具有強烈的感情,我覺得他不配。”
從“他們”變成了“他”。
可溫璨自己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