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花廳,氣氛卻在慢慢的轉變著。
雙方的處境在短短幾句交談之中發生了變化,竟然讓花廳的主動權慢慢轉移到了唐小風的手里。
蕭白河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沒什么變化,只是那只手仍然放在胡須上輕撫著沒有放下,看著舉杯喝茶的唐小風一時之間竟然無法開口。
因為唐小風沒有再開口,一段交談已經結束。
這就像先前,他們三人坐在花廳之中占據主導地位,唐小風走進花廳所承受的便是他們三人所營造出來的壓力,開口與否,主動權在三位神庭長老的手中。
唐小風自然有萬般疑問和不記,在如此塑造出來的壓力下也是絕對沒辦法開口的。
可曲長青沒有沉住氣,現在雙方幾句交談,唐小風先是輕描淡寫的駁斥曲長青,讓營造出來的壓力為之一空,隨即又點出了自已兩神座親傳的身份,按照往常的規矩,三位神庭長老未來只不過是他的輔佐者。
在身份上又占了上風。
所以花廳的主導權,從曲長青開口那一刻開始到現在,就徹底發生了掉轉。
就像一個人高舉雙手支撐著頭頂落下的巨石,在巨石沒有移開之前,這個人高舉的雙手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來的。
所以蕭白河此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他一旦開口,巨石就會落下來,他就會完完全全的落入下風。
唯一幸運的是,花廳里的神庭長老,有三位。
所以這時侯,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五境長老胡尊,石破天驚的打破了雙方這詭異的對峙,讓無形的氛圍在瞬間消弭一空。
“現在談論圖謀以后的事情還為時尚早,我們這些神庭長老無時無刻不在受到祭祀神殿的監察,目前應該讓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只有完全消除了大祭司的戒心,讓起事情來才更容易。”
胡尊將茶杯放下,碰到桌面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恰好外面通步響起雷聲,好像將天空都劈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嘩啦啦。
原本淅淅瀝瀝的綿綿細雨,剎那如傾盆落下。
胡尊依然沒有看唐小風,語氣平淡感受不到半點的情緒波動:“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確保半個月后的神節賜福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直到他話音落下,窗外的雷聲方才漸漸平息。
蕭白河臉上的笑容自然了許多,曲長青依舊是目光審視的盯著唐小風。
唐小風目光低垂,臉上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問道:“神節是神教的喜事,前來參加的也都是神教的信徒,難道還會有什么意外發生?”
胡尊道:“每一天都可能會發生意外,就像當初沒有人會想到,李子冀會出現在神山幫神子。”
被雨打碎的花瓣狼狽的掉落在地上,混合著泥濘從青磚縫隙處被沖走,唐小風的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靜:“當初師尊在神庭圍殺李子冀,早已結下了仇怨,他站在神子一邊,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杯蓋輕輕攔住幾片散碎的茶葉,唐小風輕輕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又問道:“我倒是很好奇,胡尊長老為何會認為李子冀不會幫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