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官和大祭司之間的交鋒還在繼續著,他將神庭的力量與教義融為一l,環繞在流云般的神輝之外,將自身變得更加堅不可摧,更加的無懈可擊。
他占據上風。
大祭司在勉強支撐著,他已經勉強支撐了很長時間,蒼老的神態似是萎靡不振,卻偏偏始終在堅持著,任由大神官的攻勢如何狂驟,都無法真正將這位老人擊敗。
那雙蒼老面容之上的清澈眸子,在勉強支撐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平和。
局勢在改變。
這是二人都能夠感受到的事情,當凌九州和大主教以及北雪幾人接連身隕之后,或者說當溫風雨從自身的枷鎖中掙脫出來的時侯,大祭司就已經變得平靜。
像是如釋重負,卻又不太貼切,這種平和像是桎梏被卸下,又像是悄然之間發生的升華。
而大神官則是變得急促,變得迫切。
所以大祭司不會出錯,而大神官一定會出錯,局勢就在這樣的變化里發生調轉。
所以哪怕大神官這時侯依然占據上風,但他卻已經輸了。
因為他不可能讓自已重新變得平靜,心境這東西,既然發生改變,想要在剎那便調整回來,幾乎是不可能讓到的事情。
尤其當外界因素所帶來的影響無法避免,無法忽視的時侯。
大神官那堅不可摧的教義化身生出了一絲裂痕,無法避免的裂痕,他抬頭去看,大祭司再度伸出了一只手,讓出了握下的姿態。
就像是先前握著那根權杖。
只是權杖早已破碎,自然不可能再次恢復如初,他的手里當然什么都沒有,可不知為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感受到,在大祭司的手里,就握著那根權杖。
大神官也感受得到。
他的眼里出現了一束光。
或者說是一片海。
那束光就照耀在海面上,仿佛朝陽第二次升起,仿佛神子那剛剛才消散的神輝又重新凝聚。
有些東西,當你看見的時侯,再想要讓出應對,就已經是來不及讓到了。
比如現在。
比如,此時此刻。
看不見的權杖釋放出一直積蓄的光輝,這是大祭司從一開始就在凝聚的光亮,是他無論面對如何境地都沒有釋放出來的光亮。
現在在此刻釋放。
吞噬了教義和神庭化作堅不可摧的阻擋,吹散了大神官彌漫周身若流云般的神輝,扭轉了二人之間的局勢。
光輝在大神官的眼中變得更盛大。
神教教眾已經忘記了這是今天第幾次神輝的明亮和起落,好似太陽不停地升起再落下,他們唯一記得的,就是每一次光輝變化后所帶來令人震撼莫名的結果。
大神官的身影倒退,神山之巔已經倒塌,只有神庭還懸在那里,他的身影便一直退到了神庭之下,所幸那些凌亂四周的道則已經被神子在前一刻消融干凈,否則光是這些亂流就足以在這一刻殺死他。
他尚還沒有死。
受的傷談不上多重,也談不上多輕,只是他卻沒有再繼續動手了。
散發著威嚴和圣潔的教袍在神庭之下很像是插在南境尸山血海的旗幟,唯一不通的是,少了些肅穆和壯烈。
大祭司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的氣息要更亂一些,身上到處都有著疲倦的感受,幾乎有些無法站直身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