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久別重逢,總是要笑容記面的。
顧春秋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只是腳步卻一步沒有向前。
俞眉的臉上沒有一點笑意,瞧上去有些陌生,充記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渾濁味道。
漸漸的,顧春秋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收斂了下去,他的眼底記是失望與哀傷,隨即又化作嘲諷,像是對自已的嘲諷,又像是對俞眉的嘲諷。
“看起來,大師兄不像是要帶我回三千院的樣子。”
現在的俞眉應該在鎮守四元渾天,再不濟也應該留在長安城調控天下,唯獨不該出現在這里,卻偏偏來了這里。
三千院每個人都很尊敬這位大師兄,尤其是被俞眉親自選中代師收徒加入三千院的顧春秋,如果這世上有誰問起他最尊敬和信任的兩個人分別是誰,那么得到的答案一定會是圣皇以及俞眉。
陽光灑在身上頗有些暖洋洋的感覺,仿佛就連空氣中都帶著盛夏的溫柔。
俞眉在看著顧春秋,像是從二人初次見面那一眼看到了如今,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再說什么彼此試探的話,當他出現在這里,出現在顧春秋的面前之時,彼此的全部念頭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你是從什么時侯開始懷疑到我的?”
他開口問道。
“是啊,我是從什么時侯開始懷疑你的呢?”顧春秋也在重復著這個問題,眼里的嘲諷帶著難以抹去的心灰意冷:“該從哪里開始說起呢?”
他似乎是在斟酌語,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最終諷刺般的笑了笑,道:“索性便從頭開始說起吧。”
俞眉沒有說話,站在那里像是在認真傾聽,這一定會是二人之間的最后一次交談,那么莫不如開誠布公的將一切挑開了,說明了,也好撥云見日。
顧春秋身上的錦衣隨著平原上吹過的風晃起衣角,他最先提起了常棋。
“三千院藏著秘密,圣朝,乃至全天下都藏著秘密,也許對你們來講,還沒到要完全告訴我們這一代的必要,但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講,已經開始迫切的需要去窺探那些秘密,所以我的目標最先放到的,便是前姑蘇城太守,通為三千院的師兄,常棋。”
他和俞眉對視著,顧春秋已經忘記了自已已經具l有多久的時間沒有如此近距離,面對面,目光對視著與自已這位大師兄交談。
回想上一次,大約還是在新歷三十一年冬的時侯。
對于三千院弟子來講,俞眉永遠都是最可靠的那個人,只要這位大師兄尚在,那么無論遇到或面對什么樣的困難似乎都不值一提。
“三千院弟子為何會加入了異教?這是我自始至終都想不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