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微笑改變稱謂,問道:“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陳龍樹皺著眉頭沉聲道:“城里哀鴻一片,聽的心煩意亂,我不想在城里久留,回到東庭找塊荒地,面朝黃土背朝天,當一名農夫。”
李桃歌說道:“下著大雪,刮著大風,你又沒有馬,很容易凍斃在戈壁灘。”
陳龍樹眼神透出一股倔強,字字鏗鏘道:“我能用腿走過來,就能用腿走回去。”
能拒絕張燕云的一再示好,必然是極為固執死板脾性,李桃歌也不好勸阻,“好,陳大哥執意要走,我不強留,但是你要貼著八千大山或者南邊,防止與貪狼軍相遇。”
陳龍樹抱拳道:“望大人成全,我會小心行事。”
“來人!”
李桃歌提高聲音說道:“去取一百兩金子,兩匹駿馬,十斤肉干,送陳大哥出城。”
陳龍樹客氣都不帶客氣,“多謝,告辭。”
走到石階處,陳龍樹去而復返,眉頭緊蹙,似乎在糾結什么。
李桃歌問道:“陳大哥有難之隱,盡管開口,我會傾盡全力幫你。”
陳龍樹低聲道:“有幾句話,我想說給你自己聽。”
周典不知這人底細,怕他會對李桃歌起殺心,橫在二人中間。
李桃歌示意無事,拉著陳龍樹,走到無人的地方,“陳大哥請講。”
陳龍樹鼓足勇氣,憋出幾個字,“我和張燕云一起長大,一起入伍,比起親兄弟都親,你可知我為何離他而去?”
李桃歌疑惑道:“云帥都不知你為啥要走,我當然不知。”
陳龍樹顫聲道:“他有野心,在夢里經常呢喃輕語。”
“野心?”
李桃歌好奇道:“似乎不是啥壞事,誰都有野心,連我這個不爭不搶的家伙都有,云帥聰慧機敏過人,文韜武略蓋世,有野心不是很正常嗎?”
“他的野心,與常人不同。”
陳龍樹將聲音壓的極低,“他經常念的那句夢囈,令我夜不能寐。”
李桃歌驚愕道:“夢話都能令你害怕,究竟是啥?”
似乎那句話太沉,壓的陳龍樹不由自主喘了口氣,顫聲道:“天下歸一,六合同春。”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