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熙得意笑道:“到了那會兒,大寧圣人與我郭某豈不是同為一殿之臣?”
謝宗昭不留余力拍起了馬屁,“大帥先入殿,劉氏要對您行禮。”
郭熙放肆大笑一陣,擺手道:“先不做那白日夢了,聊聊眼前的事,打完這一仗,乾坤扭轉,咱們是揮師南下,還是堅守安西?按照敵我兵力,咱們最少可以打到保寧都護府,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唱大戲。”
謝宗昭捋著胡須說道:“經此一役,朝廷元氣大傷,必須趁熱打鐵,打著皇叔的旗號,列舉大寧皇室十大罪詔,邀請天下豪雄共討劉氏,一舉入主永寧城。”
郭熙沉思片刻,然后憂心忡忡道:“咱們只有二十多萬兵馬,即便保寧門戶大開,還有北庭安南東庭兩江百萬大軍,就算一路披荊斬棘,到了永寧城,能打得過五十萬禁軍嗎?”
謝宗昭勾起嘴角笑道:“那就得看之前的落子,能否屠掉這條大龍了。”
“屠龍?”
郭熙展顏笑道:“有機會扳到真龍天子,不白來人間走一遭。”
兩柱香左右的功夫,大漠鐵騎已經將復州兵沖的七零八落,盡管是千錘百煉的悍卒,一來缺少對陣重騎經驗,二來軍械不足,用來對付重騎的陌刀,那都得用金山銀山鑄造,別說是貧瘠苦寒的復州,即便是最富庶的兩江都護府,也得集一府之力才能配備。
重騎對步卒,如同暴雨襲花,頃刻間已然枯萎。
幾次沖鋒之后,大漠重騎調轉馬頭,將潰敗的復州兵丟給沖出城門的叛軍,沖著東方開始加速狂奔。
自從走出碎葉城,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征西軍帥帳。
縱觀北門戰場,朝廷大軍中,唯有田桂占據上風,一柄桃木劍壓的大寧名將狼狽不堪,頭盔挑飛,肩膀殷紅,手腕也掛了彩,正在擰動長槍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