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淺顯易懂,李桃歌細細品味過后,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反駁。
對于國家的生死存亡而,百姓是最微不足道的棄子。
李桃歌深吸一口氣,腦筋一轉,找到折中的法子,提議道:“太師,一間屋子能住好多人,兩三名將士就要住間大宅,實在太浪費了,不如十人住一屋,這樣既能省下柴火,又能給百姓提供庇護的地方。”
元嘉雙手放到暖爐旁,來回揉搓,抬起眼皮望向對面少年,語重心長道:“李大人在邊關呆過,怎能分不清孰重孰輕?打仗需要的是穩定軍心,打完仗,才輪得到朝廷安撫民心,主次不能混淆,要不然,會出大亂子的。”
李桃歌蹙起眉頭,快速說道:“既然軍心和民心能夠一同安撫,何樂而不為呢?”
元嘉高深莫測一笑,“大寧九十九州,有的是地盤供取舍,必要時候,舍棄幾州割肉療毒。這百姓啊,就像是野草一樣,眼瞅著沒了,等幾年過后,又會出現新的一茬,詩里不是提及過么,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咱們安心打仗,不用顧及他們死活。”
李桃歌心中一沉。
滿腹鬼謀元少卿,天性怎能如此涼薄,將百姓視作魚肉,這種奸賊配為天子傳道授業?
難道割了某個物件,心性都會扭曲?
李桃歌霍然起身,正義凜然道:“我乃御史,監察西北軍情,元大人的話和太子府府兵的一舉一動,會如實稟報給兵部和鳳閣。”
元嘉開懷大笑道:“想要用李相來壓我?好膽色。你去問問李白,他敢動老夫一根手指頭嗎。黃口小兒,沒穿過幾天官袍,官威倒是不小,你爺爺當初見了我,都要客客氣氣尊稱元少卿,祖孫三位,唯有你不識時務。也對,十七八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之際,有火氣很正常,但想要在朝廷混出名堂,需要學會壓得住火氣,沒這點本事,休想在宣政殿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