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飛黝黑臉龐實在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聲音震的別人耳膜發顫,“若不是和蠻子結仇太深,老夫一槍挑了這王八蛋!”
郭熙安撫道:“飛將軍息怒,這做買賣么,開價壓價再正常不過,再說他只是一個使節,又不是大人物,等到秦帥來到碎葉城,咱們再好好和他詳談。”
金飛冷哼一聲,比起蠻牛的力道都足,“聽說莫奚官帶著七萬復州兵降了?”
郭熙唏噓不已,點了點頭,“是。”
金飛怒氣沖沖說道:“一仗沒打就降了,莫太歲?呸!摸他奶奶個腚的,牛皮吹得比天大,一開打變成慫包。你們倆還是結義兄弟,不是說好同年同月同日死嗎?頭一塊磕在地上有啥用,他媽的一塊掉在地上才有用。”
郭熙長吁短嘆道:“人心不古啊。”
西疆的天氣,比起女人的心思都難以捉摸,入秋后,反而越來越熱,印證了秋老虎余威。
李桃歌一襲白袍,挽起混元髻,赤足盤膝床榻,有幾分道門弟子神韻,口中接過趙茯苓遞來的葡萄,落子后頓覺不妙,含糊喊了聲:“下錯了,我要悔棋!”
對面的周典任由他撤回棋子,無奈道:“四十手悔了五手,誰下棋像你一樣?”
“蕭爺爺啊!”
李桃歌理直氣壯道:“他老人家教的,說這棋盤如國土,講究寸土必爭,誰拉不下臉誰就吃虧。國子監里的博士聽國子祭酒的,國子祭酒聽蕭爺爺的,他老人家的話,總歸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