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禮衣袖展開,真氣斷絕雨幕,卷向李白的風雨頓時改變方向,轎子周圍一滴雨水都未滲透進來。
羅禮輕聲說道:“既然老爺拿捏不準,不如將難題交給圣人。”
李白放下轎簾,幽幽嘆了一口氣,“圣人要我自行決斷。”
羅禮輕聲道:“圣人倚重老爺,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張燕云一旦放出去,攆走了貪狼軍,改道欽州,那是張家族地,他如今是張家族長,振臂一呼,萬人響應,簡直是飛龍在天的局面。回來也未必是福,按照功績,必定封王封地,休養生息之后,或許又是一個郭熙。”
李白充滿憂慮道:“所以我不敢踏足國公府,更不敢對他發出北伐詔令,有京城困住狼子野心,張燕云折騰不出浪花,離開京城,將十八騎攥回手中,等于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北線一敗再敗,老成持重的趙之佛重傷不起,東南一柱崔如遲遲找不到敵軍主力,草原狼騎愛惜羽毛在外圍徘徊,朝廷已經無人去替代趙之佛主持大局,難不成讓上將軍劉罄掛帥出征?京城的禁軍又該如何?張燕云對張家都不放在心上,當著張凌隆的面都敢出不遜,誰敢賭他的忠君愛國之心,難吶。”
風雨愈發猛烈,巨雷滾滾,說話聲頃刻間被雷聲覆蓋。
羅禮低聲道:“老爺既然為難,那就再等等,如果北線戰局好轉,就不用再冒險而為。”
李白憂心忡忡道:“上次送桃歌出京,張燕云單刀直入挑明了態度,他說是我下令,將他困在永寧城,話里話外透露出敵意,本來他就對封國公頗有微詞,再有這一道恨意,我怕他對桃歌下手,那孩子涉世不深,又和張燕云走得很近,真怕被趙國公玩弄于股掌之間。”
羅禮疑惑道:“老爺,困住張燕云,不是圣人的意思嗎?您怎么將禍事攬了過去。”
李白坦蕩道:“做臣子的,自當為家國和圣人分憂解難。張燕云恨我,對大寧和圣人,或許還能夠忠心耿耿,如果是對圣人懷恨在心,對大寧而,可就是滅頂之災了。”
颶風裹挾著驟雨,吹在老管家臉龐,羅禮揉去雨水和淚水摻雜在一起的水漬,顫聲道:“老爺,您受委屈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