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嚇的匍匐在地,討饒的話都不敢開口。
郭熙將茶杯放到木凳,唉聲嘆氣道:“今年的光景,像是日薄西山,送茶的人都沒了,盡是些陳年老茶,苦中帶酸,喝到嘴里不是滋味。”
幕僚謝宗昭站在不遠處魚池,捧著兩張蒸餅,將餅掰碎了,朝魚池一撒,頓時翻滾如沸水。
謝宗昭欣賞著魚兒爭食的畫面,含笑道:“他們往年送茶,今年想送刀,誰把碎葉城攻破,那可是彪炳千秋的功績。”
郭熙雙腿架在小丫頭肩頭,氣定神閑道:“殺了我郭某人又如何,看看張燕云如今的境遇,困在京城里成了一只肥豬,好吃好喝供著,不許出欄半步,這樣的憋屈日子,有我這大寧頭號反賊舒坦?”
謝宗昭突然定住投喂動作,神色黯淡道:“趙之佛又吃了敗仗,崔如和草原大軍束手無策,再打下去,張燕云可就要走出金玉鑄成的牢籠了。”
郭熙離開竹椅,捎帶摸了摸婢女光嫩臉蛋,走到謝宗昭身邊,喃喃道:“北庭屢次三番吃到敗仗,你說會不會是張燕云在搗鬼?”
謝宗昭一愣,帶有懼意說道:“北庭戰事,分別牽扯到貪狼軍,從龍黨核心人物趙之佛,東南一柱崔如,還有綏王大軍,若真是張燕云下的一盤棋,四方勢力都聽他指揮,簡直太可怕了。”
郭熙奪來蒸餅,朝魚池丟去,水花濺濕綢緞薄衫,魚兒爭先恐后啃食,“像不像張燕云的手段?投去巨大誘餌,把局勢攪渾,方便他火中取栗。”
“不像。”
謝宗昭搖頭道:“張燕云的處境,并不像咱們危險,只要手里掌控燕云十八騎,大周打到永寧城他都不害怕,未必會入局過早,我若是他,看戲即可,等到北庭打的赤地千里,圣人求他出山,再坐地起價也不遲。”